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叶凉夕还处于在机场里遇见舒湮的喜悦和意外之中,两人本在法国的时候,便有了一些缘分,如今见到了人,叶凉夕甚至直接抛弃傅景湛,转过来跟舒湮话。
舒湮始终眉目和善,事实上,自从叶凉夕跟他认识之后,便觉得,面对舒湮的时候,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不上来,但是,跟他话的感觉,就是会很舒服。
“舒先生,您是要回法国么?”
舒湮摇了摇头,“不是,我去一疼京。”
叶凉夕眼前一亮,“您乘坐的是哪一个航班?”
舒湮报了一个航班号,叶凉夕转回头看了一眼傅景湛,眼里带了笑意,回头跟舒湮,“真巧,我们是同一个航班。”
舒湮显然也意外了一下,而后不由得失笑。
即便只是第三次见面,叶凉夕跟舒湮话的时候,却并不觉得生疏,舒湮感叹,“今年春季之后,我便去英国乡村写生了,这一去,就是几个月的时间,等到回到了法国,偶然听到了一些消息,我才知道,你……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看到网上有消息称,你是,是叶清如的女儿?”
舒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了几分殷切,真是看着叶凉夕,也带了几分不清的期待。
叶凉夕愣了一下,“舒先生,您认识我妈妈么?”
舒湮神色克制了一点情绪,但还是轻易觉察到那一点波动,“你真的是清如的女儿?”
叶凉夕点头,看舒湮的神色,神色略微带了一点疑惑,“舒先生?”
舒湮稍微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收敛不住略带激动的神色,“不好意思,我有些情绪过激了,我认识你母亲,二十年前,我们在法国认识,所以……”
叶凉夕想起舒湮成名于法国,甚至更早于叶清如成名的那一段时间,当年叶清如名气那么大,舒湮若是认识她,也并不觉得奇怪,而她已经见识过不少提及叶清如的时候,神色带着激动的人,因此并不意外地笑了笑。
舒湮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而后才问了叶凉夕一个比较的问题,“姑娘,今年多大了?”
叶凉夕看了看傅景湛,又看了看舒湮,最后还是谨慎回答,“过了年,就二十了……”
舒湮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微不可擦的握紧了一下,叶凉夕觉得舒湮似乎有些奇怪,“舒先生,您怎么了?”
舒湮摇了摇头,似是低声轻喃,“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叶凉夕疑惑不解,但也没有时间多问了,因为广播已经叫他们登机了,她跟傅景湛站起来,“舒先生,我们该登机了。”
舒湮也站起来,看向叶凉夕的眼里,似乎尤带不舍,“姑娘,我可能会在帝京呆一段时间,不知道回到帝京之后,我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叶凉夕当然求之不得,“当然,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舒湮拿出手机,“不知道能不能留一个联系电话。”
叶凉夕很快拿出手机,跟舒湮留羚话号码,三人才去登机。
舒湮并不跟他们坐在一起,坐在傅景湛和叶凉夕后面几排的位置。
飞机在帝京国际机场落地的时候,叶凉夕只跟舒湮打了一声招呼,便被前来接他和傅景湛的车子带走了,唯剩舒湮,站在机场的门口,看着离开的车子,神色带着轻易觉察的波动,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眼圈带了一点红。
在机场偶然遇见舒湮的事情,虽然给叶凉夕带来了一些波动,但是,回到帝京之后,唐如雅心里怕她还被先前的事情影响,因此,三不五时来找叶凉夕出去逛街喝茶之类,傅景湛也并不太阻止,叶凉夕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甚至回想起做噩梦和尤其依赖傅景湛的那几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一则她平时也没有多少时间来陪唐如雅,一则也是为了让唐如雅放心,便应了唐如雅的邀约出门。
偶遇舒湮的事情就这么被淡淡忘在了脑后。
直到,临近开学的那一段时间,帝京艺术馆有一个画展,叶凉夕当并没有什么事情,便临时起意,出门去看,是国内一位知名画家的巡回艺术展,帝京艺术馆是第一展,当叶凉夕正游走在艺术馆内的作品中间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姑娘?”
再见舒湮,叶凉夕已经没有那么多意外了,她笑了笑,“舒先生,您还在帝京?”
舒湮点头,“快要走了,听今艺术馆有画展,还有一点时间,所以就来看看。”舒湮着,就笑了,“原想在离开帝京之前,跟你见一面,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了。”
叶凉夕笑,舒湮道,“怎么样,跟我走一走?”
叶凉夕点头,两人便在艺术馆中观走了起来,这个画展已经开了好几,现在已经快要结束了,早就过了一开始热闹的时候,现在也并没有多少人,叶凉夕就和舒湮随意走在艺术馆之中,一开始两人看着画展,还能品评两句,舒湮还会让叶凉夕一些自己的看法。
叶凉夕倒也能出一些,舒湮不禁感叹,“不过半年没有见,你的进步很大,我前些去了一疼京大学,还在艺术厅里看到了你的作品,比当年我首次见到你的作品,更成熟了几分,行云流水。”
叶凉夕低头笑,“舒先生,您太抬举我了。”
毕竟舒湮在国际油画界是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叶凉夕对他敬意非常,听到这样的人物这样对自己评价,心中还是很吃惊。
舒湮摇了摇头,“你的潜力很大啊。”
叶凉夕突然不知道该什么,舒湮感叹了一句,语气里,似乎带了一点怅然,又带了一点骄傲,“不愧你是母亲的孩子,你母亲当年的艺术造诣,也是千里挑一的。”
又听到了舒湮提及叶清如,叶凉夕问,“舒先生,您当年认识我妈妈的时候,很熟悉么?”
舒湮一顿,他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目光看向艺术馆的深处,叶凉夕一时没有解读得出来,这个温儒的中年男饶目光,穿过长长的距离,带了多少悲哀悔恨与深情,甚至连语气都带着几分隐忍与克制,“熟悉。”
叶凉夕却眼前一亮,“真的?”
舒湮笑了笑,转回头看叶凉夕的笑容,脸上的笑意始终温儒,“当年你母亲在法国游历的时候,我们便认识了,我和她认识之后,觉得相当投机,彼此很欣赏对方。”
叶凉夕显然很高兴,因为这段往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她所能听到的关于叶清如的消息,都是画坛的老前辈们告诉她的,或者从叶清如获得的荣誉之中,找到一些当年的痕迹,现在听到舒湮这么,心中更是高兴,毕竟,除却唐如雅之外,还有真实的人跟自己提到叶清如,提到她母亲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而不是网络上似真非真的消息。
有了这一层关系,叶凉夕和舒湮之间的话题就多了一些,两人一边走在艺术馆里,一边交谈,看起来颇为愉悦,最后干脆在艺术馆外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舒湮问她,“我能不能叫你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