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目光便落在他手上提着的果篮,眼睛弯了一度,“樱桃?哪来的?”
霍九卿摸了摸她黑黑软软的发顶,想着无论前世今生,她最爱的东西还真是没什么变化。
樱桃,便是她喜爱的一种。
那时,她孕吐最为难熬的那阵,每天几乎是用樱桃吊着食欲的;
因为她的喜欢,他亲手移植了满山头的樱桃树,只是没能等到它们开花结果,她便去了。
她去的时候,穿着最洁白的罗裙,眉目安详。
那天,下着暴雪,她看着梅花树下的落落飞雪,同他说————
【我怕脏,怕黑,怕蛆虫咬蝼蚁啃,我死后,你便一把火将我烧了!】
【我活着已经是你的人了!】
【死后,能不能放过我?】
【我别无所求,就将我埋在故乡,埋在朝歌有山有水有他的墓碑旁!】
【我是朝歌的千古罪人!】
【我生未能赎罪,死而不安,且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
他拥着她,任由她的气息一点点消融在冰天雪地里,直至她身体再无半点温度。
很疼!
即便隔了千年之久,蹉跎岁月,不过是昨日重现,尽在眼前。
“叔舅!”女孩娇软的嗓音,带着三两分的疑惑,“你怎么了?”
霍九卿身上有一抹厚重到潮湿的消沉,那抹消沉让看他的人,犹如戳到了心痛之处,无法抑制的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