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镂空雕花壁纸的电梯里,站着一个男人。
简单的白衫黑裤,衣袖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手腕。
黑色西装搭在手臂上,宝石袖扣与银色手表被遮在外套间若隐若现。
明歌垂眸玩手机,微微抬眉之后,最先看到的是男人那双手。
骨节分明,修长指间夹着一枚素银指环,指环连接着一根纯黑皮链。
皮链末端拴着一条毛色光泽漂亮的……大狗!
浓浓的王八之气,顿时扑面而来。
明歌心里一个咯噔。
卧卧卧……卧槽!
好大的狗!
明歌小时候被狗咬过。
那悲惨的经历和惨痛的领悟,令她一看到狗就不禁条件反射的身体僵硬起来。
她木木地站着。
目光不期然间与大狗的眼睛对上。
“……”
“……”
明歌背脊一凉,根本不敢动弹。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男人抬了眸。
只见一袭红裙明艳的女人站在电梯门中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狗?
这还是宫夜宴第一次被无视得如此彻底。
宫夜宴声音平静地开口,“小姐,麻烦让让。”
这声音……
明歌机械的移开跟大狗深情对视恋恋不舍情意的目光,抬起头来。
一张颠倒众生的绝美俊脸撞入明歌的视野里。
她怔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美得让人合不拢腿儿!
矜贵俊美的男人再次提醒,声线华丽如世间顶级的钢琴,音色优美,“小姐,让一下。”
“……”
明歌一脸如梦似幻般的表情,一时都忘记被狗支配的恐惧,小高跟鞋尖一转,往旁边挪了挪。
宫夜宴,“leo,走。”
leo,应该就是狗的名字。
狗……
这个词乱入,明歌重新被狗咬的恐惧支配。
她眼神往下觑了觑。
名叫leo的大狗,目光再一次跟明歌对上。
明歌,“……”
别看我,我不好吃的,你快走,快走。
她僵硬着身体,尽量贴着旁边儿往电梯里走。
一个出,一个进。
美人擦肩而过,但是美人的狗,却嗷呜一声,朝明歌扑过来。
锋利尖锐的牙齿,咬住明歌的裙子,“撕拉——”
清晰响亮的帛裂响起。
明歌一惊。
她慌乱中低眸一瞧,原本的红色长裙,被尖利的狗牙撕碎一大块。
一块不规则的红色裙,摆被leo咬在嘴里,耀武扬威的看着她。
卧槽!
明歌暗自庆幸没有彻底走光。
殊不知……
男人黑曜石般漂亮的瞳眸波澜不惊,只淡淡扫过一眼,便收回目光,“leo,回来。”
他呵止自己的狗。
可是,一向听话的leo不知怎的,并不听他的。
leo不听呵斥,甩着蓬松漂亮的大尾巴,直直往明歌身上扑。
没被狗咬过的人,是不懂得被狗咬过的人,难以计算的心理阴影面积和再遇到狗时的恐惧的。
明歌怕狗怕得要命。
偏偏这只体积庞大得堪比半个人的狗,还一个劲儿往她身上凑。
这个时候,什么帅气、撩人、美丽……统统被她抛到爪哇国去!
明歌往电梯里跑。
可是狗人越跑它越追。
leo甚至不顾脖子上拴着的链子,兴奋的大声汪汪叫着。
电梯里本就空间狭窄。
leo几步追上明歌。
明歌头皮一阵发麻。
强行压抑许久的一声尖叫,终是忍不住从嗓子里冒出来。
她慌不择路晕头转向之下,两眼一抹黑双手双脚并用,纵身一跳紧紧抱上茫茫大海溺水中最后一块救命浮木!
突如其来的冲撞力加树袋熊一样的抱,跟着狗重新进入电梯的宫夜宴,被弄得倒退一步,背撞上电梯壁。
修长双手却下意识的接住了明歌。
女人蓦然撞上他。
她身上幽幽的香气掠过鼻端,宛如一支弗朗明戈的热情明艳。
一种陌生又异样的感觉,犹如电流般蓦然蹿入心中。
脑子里有一刹那间,令宫夜宴想起昨晚——
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男人漂亮的黑曜石眸子眯起,有那么一瞬间翻涌过浓烈的暗色。
再仔细看过,又仿佛他的眼底什么都不曾有过。
投怀送抱的明歌,揉着被磕到的下巴,庆幸自己这脸幸亏是原装,不然这一下肯定都歪掉了的同时,又想起那只虎视眈眈的大狗,忍不住头皮发麻的说,“喂,先生,能不能管一下你家的狗?”
话落。
跳起来的leo,嘴里叼着明歌一片裙角,再“撕拉——”一声。
明歌,“……”
老子现在已经是一只破布娃娃了,你还咬。
“leo!”宫夜宴沉下眉眼,声音如冰雪般矜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