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四哥八哥他们那一桌敬完酒后继续拼酒,其他小孩子们已经开始下席跑出去玩了。
而村子里的一些吃过团年饭的本家也开始串门了,下午要去山上祖坟祭祖。
四爷爷和大奶奶忙着照应。
团年饭讲究的是个热闹,八哥他们一桌子倒了四五个,才终于在两点多钟散席。
把醉酒的拎到屋子里让他们睡觉,稍微歇一会儿,陈家的男人就开始商量去给祖先上坟。
四爷爷带头,还有几个旁支的福字辈,应字辈的不少,天字辈的上百了,锡字辈的也有好几十,从七十的到七岁的男丁都要去给祖先们磕头,接近两百人浩浩荡荡的往后山的祖坟地而去。
众人当然不是空手,鞭炮纸钱灯笼拎了好几十个,一年到头,人们在团年之时,也会记得给祖先供奉点新年礼物。
鞭炮是为了提醒先人们来领供奉,灯笼则是给他们引路。
陈家的祖坟自然也是精心挑选的,在一个山坳,近似盆地,面朝长湖,背靠红山,坟场也是一片缓坡,三面环山一面面水,这就是所谓的靠山靠水,左青龙右白虎,背后玄武低头,门前朱雀翔舞。
墓地稍有砖石围墙,还有几间屋子放着工具,锄头镰刀什么的,里面也时常有人来清理一下枯枝杂草,一座座圆顶坟包那就是一个个先人们的安息之所,不由不悉心照料。
先给三代以上的先人供奉,墓碑前都有水泥平地,烧纸钱点灯笼也方便。
他们这一支红山陈氏的辈分是树本在德,作士维良,福应天锡,忠孝传芳,家声大掁,世代有光,先基克绍,长衍其祥。
最高的就是开门先祖陈树本,那是大明兵部尚书致仕的,墓碑还是嘉靖御赐的。
前几代的墓碑都修的很公整,砖石覆盖墓碑高大。近代的反而简陋,掘土为坟就可以了,特别是后来火葬实行,那就更简单了。
整个坟场有上千个坟包了,密密麻麻看的心悸,倒是陈家子孙人多分成几队,烧纸点蜡烛都默然而行。
陈天星到大爷爷陈福英坟前磕了三个响头,有些不想起来,想着小时候跟着大爷爷的情景很是心酸。
八哥他们把他拉起来,拍拍肩膀也没出言。
然后给自己的义父陈应泉也磕头,给二哥陈天酬的衣冠冢倒瓶酒,点三根烟,陈天星的脸绷的紧紧的。
气氛很压抑,忙碌了个把多小时,坟场鞭炮不断,青烟缭绕,纸钱飞舞,很是壮观。
众人轻手轻脚的离开,有几个老人还留下了继续看看,其他的人半路分开,有的还要回去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直到回到陈庄老宅,陈天星还是郁郁寡欢,四姐赶紧过来安慰。
“没事,七叔,打麻将不?”陈天星自然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很快就恢复跳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