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世纪70年代后期,扶桑开始构建其全球供应链。首先从亚洲各国获得原材料,随后又购买廉价零部件,而将成品主要销往美国,然后是欧洲及世界其他地区。制造业供应链的扩展有时又被称为飞雁模式。扶桑正如领头雁,随后是亚洲四小龙:高丽、台岛、港都和新加坡,再之后是四小虎: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最后是华夏大陆。只是这一系统的缺陷在于,供应链网络有着美元和日元两种货币标准。”
“关于亚洲金融危机,普遍存在两种批评意见,均聚焦于泰国、印度尼西亚、韩国和马来西亚四个发生危机的经济体。第一种观点认为,责任在于受害者,在于其糟糕的风险管理和裙带资本主义。第二种观点则认为,亚洲金融危机源于银行恐慌。两者均有一定的正确性,但大多数经济学家不是聚焦于扶桑以外的亚洲国家,就是专注于扶桑一国,很少有人将这两个经济图景放于一起研究。”
陈天星边说边给众人斟茶“我想杨教授和夏君院长不妨试试我的想法,两个经济图景放在一起研究会很有趣的”
“这里面还有关于货起的具体缘由,在于外汇套利交易,很多数据我都没有数据支持,但我想杨教授和夏君院长都心知肚明,我说的没错”
“再就是hsd共识,这是我给弄的个新名词;hsd共识基于新古典主义关于完美市场的假设:政府不干预市场,健全的市场要求贸易自由化、良好的宏观经济政策、准确的定价、国有企业私有化及民主的普及。这一共识也增大了金融部门的透明度,推动了更好的公共治理与私人治理。oecd、to、if和世界银行等全球性机构将这一新自由主义的理论推广到了全世界。”
“其中产权基础设施,比如运行正常的司法体系、良好的公司治理结构、成熟的金融监管能力,以及强大的风险管理水平,被认为理所当然地存在,于是经济学家们就误以为只要一个国家或地区具备了改革的政治意愿,再加上他们的好建议,那么该国或地区的货币政策、财政政策,甚至金融改革的目标的实现简直易如反掌。但是,hsd共识的鼓吹者们忘记了重要一点,那就是所有的制度包括市场自身都是路径依赖的,必需建立在一国或地区已有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结构之上;而社会制度结构的变迁要比理论假设的要慢得多,也难得多。一旦理论假设错误,其推导出的结论以及形成的政策建议也就失去了立足之本了。”
“这种说法有杨教授的功劳,格林斯潘也是用您的计量经济学模型来验算的,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危机的责任在受害国和索罗斯,而这些受害者现在还在盼望美国和国际组织的援助,但我认为他们会袖手旁观,这既是因为他们本国的利益需要,也是对hsd意识的教条信奉,而hsd共识最大的错误在于混淆了理想的结果与实现的过程。”
“所以这次金融危机会进一步恶化,进而演变成亚洲经济危机,直到美国本国的经济受到直接威胁,美储联才会出来收拾残局,那时候才是危机真正结束的时候。”
“至于华夏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华夏目前的经济规模并不大。去年,华夏的gdp仅占扶桑的四分之一,略大于东盟加高丽的五分之一;但东盟加高丽的出口是华夏的28倍,是扶桑出口的四分之一强。危机爆发前,东盟和高丽已是成功的经济体,东亚经济群已经成为全球制造业供应链,而华夏目前只是其中新兴的重要成员之一。”
“那么我能做什么呢?那就得看执政者的魄力了”
“我认为索罗斯的最终目标是港都”
“但从经济层面看,港都不是个好目标,从宏观看,今年香港经济增长55%,财政盈余占gdp的44%,几乎没有外债,外汇储备超过1000亿美元,居世界第三;从微观看,公司负债比率为亚洲最低,而其银行体系在亚洲最为稳健。看似无懈可击,7月2日,泰国已经发生了危机,香港的金融市场总体依然向好,8月7日,恒生指数更破天荒地达到了16673点,房地产市场也欣欣向荣。”
“但这就是破绽,作为国际金融中心,香港受益于巨额外资流入,但也带来金融和房产市场的资产泡沫。”
“如何攻击?我想索罗斯也许都没有我看到透彻,这就是我的不可能三角理论验证的时刻到了,在金融政策方面,资本自由流动、汇率稳定和货币政策独立性三者也不可能兼得。”
“港都实行的是联系汇率制度。这一制度事实上设定了一种自动调整机制:只要资本大量流出,港都就卖出美元,以维持港币兑美元的汇率稳定。但问题在于,卖出美元意味着收回港币,港都本地银根就迅速收紧,利率开始上升,这会对港都资产市场造成沉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