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嵊的眼神和痛苦的表情,不断地在她脑海中放映着。
温禾时的心情越来越乱。
许是因为入眠前想着这些事情,一晚上的梦也十分混乱。
梦也是极其血腥的——
她梦到她杀死了靳寒嵊,双手沾满了他的血。
靳寒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问她为什么要动手。
梦里,他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不可置信,就好像是被最深爱的人背叛了一样。
那样的眼神太过真实,真实到她醒过来的时候,胸口都是闷的。
温禾时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堪堪过五点。
她额头上满是汗珠,浑身发软,一身疲倦。
温禾时侧目看了一眼,身边,陈婉卿还在熟睡。
她不愿打扰陈婉卿,于是稍微调整了一下睡姿,再次闭上了眼睛。
回忆起来刚才那个梦,她还是压抑得不行。
昨天晚上孟知易叫了救护车带他去医院——
那么,现在他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冒出来之后,温禾时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看来她是真的不清醒了,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会想着关心他?
靳寒嵊是死是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错的人就是他,她何须自责?
温禾时不断告诉自己,根本没必要关心他的死活。
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事儿,那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她。
可是,就算她一再这样麻痹自己的神经,内心对他的惦念却没有减少半分。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鄙视自己。
读大学的时候她看过不少研究,当时美国有一起社会新闻备受关注,是受害者爱上了强女干自己的人,之后两个人结了婚。
因为这起新闻,他们学校有专家专门做了相关的社会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这种事情并非个例。
温禾时当时看到调查结果的时候瞠目结舌。
她觉得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
谁知道,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她竟然也变成了这种人——
想想,还真是可笑得不行。
孟知易一夜都在病房里头呆着。
这事儿不好惊动别人,他只能亲自在这里守着靳寒嵊。
旁边儿还有一张床,孟知易躺在旁边的床上迁就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孟知易醒过来,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孟知易刚从洗手间出来,靳寒嵊正好醒过来了。
他昏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乎,声音也是沙哑的。
孟知易见靳寒嵊从床上坐起来,便走上前问他:“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靳寒嵊摇了摇头,用最快的速度回答了孟知易的问题。
回答完孟知易的问题之后,靳寒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纱布。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
温禾时要跟他分手,后来还对他动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