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坐在靠窗的位置,没有抬头,半身剪影映在镜面玻璃上,愈发给人一种清心寡欲的感觉。
这和他这些年的形象,实在大相径庭。
顾南舒眼前又是一阵酸涩,难受得连腿脚都觉得很不自在。
“坐。”
他依然低着头。
直到顾南舒酝酿着喊了一声“陆先生”,那人的背脊轻颤了一下,抬眸看清她的模样,眉头狠狠蹙了蹙:“你是昨晚我在画廊遇见的那个孕妇?”
他猛然提起昨晚的事,顾南舒顿觉狭促不安。
她搅着手指,低着头,也不出声。
“看来,你不是骗子,是我误会你了。我为我之前的无理道歉。”
陆景琛看上去要平静许多,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约你过来,是要把这个还给你。”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口袋里取出玉镯,推到顾南舒跟前:“这手镯,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是。”
顾南舒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取镯子。
半边手背一热,却被那张大掌猛然覆住,然后一点点攫紧。
她惊慌失措地抬头,陆景琛的视线就在她的头顶上,烫人得厉害:“我替你拿回了东西,没道理连你的名字都不配知道吧?”
顾南舒的额头上渗着冷汗,掌心也已经湿透了:“我……我姓顾……”
“说名字——”
陆景琛冷冷丢过来三个字。
“顾南舒。”顾南舒垂下眼帘。
谢回说过,自打陆景琛失忆以来,他看到的所有杂志、报刊都经过了他的过滤,但凡有“顾南舒”三个字出现的东西,都不会进入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