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殿上,气氛异常的凝固,所有人皆看着康玉宸,默然不语,最近些日,外面确实传言四起,可若是找不出证据来证明康玉宸做过那些事,今日便是无欲尊主亲自来了,也无法定他的罪。
过了一会儿,只见追命淡淡笑道:“也罢,那此案,便择日再审……”她说罢,向内宗一名长老看了去:“齐长老,我要你将无定宗,这百年来,所有入门弟子的名额全部整理给我。”
闻言,右殿上一位长老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追命继续道:“记住,是内外宗,各峰所有人,而且要详细,在门派的,如今在何处,在哪位长老的门下,已离开门派的,何时离开的,已殁的,殁于何年,原因……这些,皆要列举清楚,不得有误,三日之后,交给我。”
“是……”
那齐姓长老心里微微一颤,立即低头拱手,无欲天的追命尊使下来查案,便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随意糊弄过去。
追命慢慢收回目光,又向右殿上坐着的那排长老看了去,淡淡道:“掌刑司何在。”
“掌刑司,在此。”
右边殿上,又立即站起来一位长老,但瞧他不苟言笑的模样,不动之间,便给人三分威严感,此人乃是无定宗司掌刑罚之事的长老。
追命看着他道:“将嫌犯康玉宸,收监诏雷狱,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探视。”
此言一出,殿上不少人皆是微微一惊,那诏雷狱是何其恐怖的地方,一般来说,只有一些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关入诏雷狱,这些年来,还从来没有普通弟子被关进去过。
康玉宸亦是脸色一变,疾疾道:“你要将我关入诏雷狱?”
追命向他看去,见他一脸恚怒的盯着自己,淡淡道:“怎么?康公子不会还以为,要请你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留下察看吧?甚至闲来无事,饮酒舞剑,吟风弄月?”
“你!”
康玉宸双眼瞪视着她,又向殿首之上的玄爷爷看了去,然而,却见康定峰一脸的冰冷之色,沉声道:“来人!将康玉宸打入诏雷狱!”
“不要……不要!玄爷爷,不要!我不要去诏雷狱……我不去那里!去了诏雷狱,根本没有活路……”
见到这一幕,众人都凝眉不语,无怪康玉宸这般害怕,慢说是康玉宸这样一个小小弟子,便是在座的诸位长老,都对那诏雷狱心存三分恐惧。
此时在刑罚长老身后,两名弟子见此情形,都不知所措,最终,刑罚长老闭上了眼睛,示意上去抓人,两名弟子也只好往殿上去了。
“滚开……都给我滚开!”
见到刑罚殿的人上来抓他,康玉宸更是情绪激动,将那两人推开,怒骂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今天谁敢碰我一下!我杀了谁!滚开!”
“放肆!”
就在这时,殿首之上,传来一声重重怒喝,不少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颤抖了一下,只见殿首上面,康定峰脸色铁青,像是罩起了一层严霜,目光冰冷得怕人。
整座大殿一下陷入了宁静,众位长老也都不敢作声,平日里康长老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可动起怒来,也是如此怕人。
“带下去!”
康定峰一声重喝,登时吓得康玉宸双腿一软,竟差些瘫坐下去:“玄爷爷,不要,我不去……”
“康师兄……走吧。”
最终,刑罚长老那两名弟子还是走了上来,押着他往外面去了,而往外面走去的这一路,他脸色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恶狠狠地瞪着追命,仿佛连眼睛都快瞪裂开了似的。
此时站在追命身后的周玄,看着被押下去的康玉宸,心头总算稍稍出了口气,可是每每想到那天的场景,以及后来这些时日,他和婉儿整日受到威胁,心中仍是愤恨难平。
……
三天后的夜里,天有些闷热,似要下雨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追命这些天都在翻阅无定宗这些年的宗卷,凡大小事,上面皆有记载,以她的神识,要快速扫过这些宗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不仔细查阅,恐会漏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