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光线暗淡的走廊,两侧是一扇又一扇的、布满锈迹的老旧金属栏杆门,栏杆后则是一间狭小的阴冷石质牢房
当迪亚波罗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从波尔波控制的监狱,来到了另一座熟悉而又陌生的监狱之中。
替身反馈到胸膛的幻痛,提醒着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灵魂中的莫名低语驱使下,他用从波尔波那获得的箭刺穿了绯红之王的躯体,完成了一项神秘的仪式。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哪?”清醒过来的迪亚波罗,发现之前一直折磨着自己精神的矛盾记忆和混乱低语,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了,他的意识终于迎来了平静与理智。
伸出的手掌如同拂过空气一般穿过了铁栏杆,这让迪亚波罗意识到了此地的本质:“幻象?这是替身攻击吗?等等”
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后,迪亚波罗脸色微微一变:“我我记得这里,我过去来过一次”
不自觉迈出脚步的红发男人,视线扫过左右有人或无人的监牢,他在阴冷的走廊中逐渐加快了速度,向着模糊记忆中的某处赶去。
在视线触及一块眼熟的编号牌后,迪亚波罗放慢了脚步,心跳微微加速的他盯着一间牢房的金属栏杆缓缓靠近。
那间牢房中的事物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有着波浪卷黑色长发、身材偏瘦的女人正坐在简陋的铁架床上发呆。
那是他的母亲。
下一瞬,一种熟悉的时空割裂感席卷而过,迪亚波罗眼前闪过一道遮天蔽日的绯红光芒,随后他就瞪大了眼睛,看到前方牢笼中的女人捂住不知何时高高鼓起的肚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女子监狱的狱警闻声而来,如同虚影般的迪亚波罗怔怔的站在那里,被狱警与医护人员来回穿过,他盯着牢房中分娩的女人,听着狱警与女囚犯之间的对话,心底泛起的全是不可思议——
“这是时间削除?我的出生居然”
在迪亚波罗愣愣的看完“自己”出生的全过程,亲眼目睹那不哭不闹的红发婴儿,是以何种诡异的方式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时,一个熟悉的少年嗓音从身侧传来:“为什么会惊愣住呢?你本该知晓一切的始末”
迪亚波罗猛的侧身,就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辫、有着淡淡雀斑的红发少年。
那是托比欧。
看着婴儿被医护人员抹去血迹、转交到床上躺着的黑发女人手上,托比欧转过身来,对神色凝重的迪亚波罗摊了摊手:“别这样看着我,这些事情,本来该由你展示给我的,谁知道你在时间线的扭曲中会这么脆弱?”
理解不了现状的迪亚波罗沉默不语——
原本无法长期占据身体的他,从寂静城市的战斗开始就一直外显、没有丝毫沉睡的迹象,他由此隐隐意识到了另一个人格可能出了问题,但在混乱记忆冲击下难以思考的他,却没有料到另一个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沉默中,整个幻境再次发生了剧变,原本阴冷的监狱切换成了一栋朴素的教堂。
摇曳烛火的照耀下,管理教堂的神父和红发的少年在简陋的木桌边对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讨论着未来的人生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