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去了没多大会儿,就带着个老者一路小跑回来,管事一脸怒气,指着老者忿忿道:“这是牛老头,这码头上苦力头儿牛大是他儿子,你跟我们大掌柜说!”
“是是是是!”牛老头不停哈腰连声答应,“爷,是这么回事,今儿个码头上没法扛包卸货,明儿个也不行,后儿个也不行,这一个月里,都不行。”
“什么?”朱大掌柜目瞪口呆,这叫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没出啥事,是这么回事,”牛老头在码头上摸爬滚打一辈子,见多识广,态度恭敬谦卑,怕是不怎么怕的。
“前儿个,随国公府六公子派人到咱们码头招人出河工,一个工一天七百个大钱,三顿饭都是大白馒头五花肉,六公子只要壮劳力,这会儿咱们码头上活少,就是活多,也不见得能一天稳稳的挣上七百个大钱,何况还有三顿大白馒头五花肉?人都去做河工了,我也想去,老了,人家不要。”
朱大掌柜一听随国公府把人都招走了,心里一松,吩咐管事,“你看着船,我回去一趟,把人叫过来卸货。”
管事答应了,赶紧跑在前头,替朱大掌柜找了辆车,朱大掌柜吩咐车夫越快越好,直奔京城。
随国公府世子周渝海一脸恼怒冲进府里,“老六呢?”
“世子爷!”门房急忙迎上来,“一早就出去了,六少爷如今忙得很,这几天都是不到天黑透了不回来。”
“他去哪儿了?”周渝海更添了几分恼怒。
“回世子爷,六少爷没说去哪儿。”门房心里腹诽不已,六少爷就算留话,也不会留给他们门房啊。
周渝海沉着脸站了片刻,转身往外走,今天事急,他无论如何得找到老六。
小厮跑的一身臭汗,从衙门找到京府衙门,再从京府衙门找到各大施药摊,从施药摊上再找到汴河工地,总算找到站在凉棚下,正叉着腰乱指挥的周六。
周渝海骑在马上,紧拧眉头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上五大三粗的壮汉们,心里一阵接一阵恼火。
“把小六给我叫过来!”周渝海马鞭指着周六,厉声吩咐,几个小厮急忙奔过去。
周六少爷头一笔生意顺顺当当,工地上的热火朝天,看的他正意气风发,听说大哥找他,皱着眉,拎着马鞭,跟着小厮不情不愿的过来。
宁远喜欢拎着根嵌宝溜金的马鞭,他也弄了一根差不多的马鞭拎着,觉得就是比折扇威风潇洒。
“大哥怎么来了?”周六站的离大哥周渝海十来步,歪头问道。
“你这是在胡闹什么?赶紧把人放回去!”周渝海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厉声呵斥,“越闹越不象话了,津河码头的苦力都被你拖过来,那津河码头的货还卸不卸了?”
“货卸不卸,关我屁事!”当着这么多人……主要是他的工人的面,被周渝海这么训斥,周六当时就恼羞成了怒,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从前的周家小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