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大厅没有中央空调,三月的海市郊县因为临江,气温并不高。
梁千歌身上这会儿就裹着一件在安城已经不会穿的厚大衣,薄修沉却穿的很单薄,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衬衫,外套被他抓在手里。
梁千歌心里嘀咕一句,要风度不要温度,还是让开了一点位置,让他进来。
梁千歌按了三楼,薄修沉看了一眼,没有动了,显然也是同一层。
宾馆最好的几间房都在三楼,梁千歌住这儿,祁正住这儿——谁也惹不起的,随时得修改剧情,每天死沉着脸码字,人都快码疯了的编剧也住这儿。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慢,寂静的空间,就他们两个人,安静得可怕。
在电梯上升到二楼时,电梯门突然开了,但外面一个人没有。
梁千歌伸手按了按“关门键”,手指还没缩回来,就听薄修沉突然开口:“我是不是不该来?”
梁千歌把手缩回大衣口袋里,手背触及到口袋里放着的手机,手机外壳冰冰凉的,梁千歌又想到了薄修沉只穿了一件衬衫。
停顿了一秒,她问:“你不冷吗?”
薄修沉看着她,说:“有点。”
梁千歌问:“那为什么不穿衣服?”
薄修沉拿着外套的那只手抬了起来,他将外套抖开,梁千歌才看到,前胸的一片,都是湿的。
“你回来之前,服务员把杯子打翻了。”
梁千歌看着他问:“你没带别的外套?”
薄修沉有些无辜的说:“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怕带了行李也是白带。”
梁千歌觉得薄修沉很坏,非常坏。
他这句话表面是在说,他有自知之明,怕自己贸然过来,她不乐意,会撵他走,所以就没带行李。
他把自己说的很卑微,但实际上,他又是在试探,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撵他走,或者是暗示他很可怜,让她不要撵他走。
更甚者,他是想从她这儿套一句“那你就留下呗”,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他就更有理由得寸进尺了。
心机真的很深一男的。
梁千歌不上当,哼了一声说:“那你就冻着吧。”
却不想,这句话说出来,薄修沉又短促的笑了一声。
梁千歌琢磨着他这笑是什么意思,片刻后,想通了。
她说“那你就冻着呗”却没说“那你就走呗”,所以,侧面上来说,她还是默认他留下了。
梁千歌:“……”
怪她多年不从商了,都快忘记商人本性是多么狡诈刁钻了。
梁千歌恶狠狠的瞪了薄修沉一眼,觉得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
这时电梯门也开了,梁千歌直接往外走去,走到房间门旁边时,看到后面薄修沉也走了过来。
她开门的手一顿,回头皱着眉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薄修沉顿了一下,指着她旁边的房门,说:“我是这间。”
梁千歌“啧”了一声,问:“你怎么老在我隔壁?”
薄修沉说:“因为我想离你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