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益面色凝重,点点头道:“深夜请季直过来,确实有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兖州刺史令狐愚和扬州都督太尉王凌密谋另立新君,我儿杨康亦参与其中,请季直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这事该怎么办?”
薛正悚然一惊,另立新君一般来讲那都是朝廷上的事,如果地方官参与这事,那完全是等同于谋逆,那这事自然是非同异响。
不过兖州刺史令狐愚是薛正的顶头上司,而扬州都督王凌则是新晋的太尉,位列三公,地位尊崇,如果想要指证他们谋逆,那必须要拿出真凭实据来才行,捕风捉影的事肯定是不行的。
薛正看了一眼杨康,道:“可有真凭实据否?”
杨益拿出一封书信来,道:“这便是令狐愚写给王凌的亲笔书信,可为凭证。”
薛正接过了书信,原本这封书信是拿火漆封好的,只不过杨益看的时候,已经把信给拆开了,薛正打开信,匆匆地读了一遍,脸色顿时大变。
在这封信中,令狐愚提及了在许都另立楚王曹彪为新君的筹备情况,谋反之证据铁证如山。
薛正小心翼翼地将书信装好,郑重其事地对杨益道:“老师,此事干系重大,需立刻上奏朝廷,由朝廷定夺才是。”
薛正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守,现在涉嫌谋反的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当朝太尉,这两个人随便那一个都不是薛正能够惹得起的,而且这事太大了,也远不是他薛正能管得了的,唯今之计,也只有如实地上奏朝廷,由朝廷那边来处置了。
杨益点点头,道:“某正有此意,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是否让小儿继续前往淮南?”
薛正摇头道:“令郎是此案的关键人证,此信又是此案的唯一物证,需一同前往洛阳才是。”
他们要告发的,可是两个封疆大吏,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朝廷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他们,现在他们手中掌握的只有这么一封书信为物证,杨康本人为人证,如果杨康和书信都未到洛阳的话,那显然是不可能告得倒令狐愚和王凌的。
可是如果杨康没有前往淮南,在半路上神秘“消失”的话,势必会引起令狐愚和王凌的警觉,打草惊蛇,反倒是会坏了事。
杨益提出来让杨康继续前往淮南寿春去送信,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稳住令狐愚和王凌,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要取信于朝廷,却也是一件难办的事。
这事似乎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三个人都是紧皱眉头,苦苦思索。
但见薛正沉吟了半刻,眼珠一转,猛地拍了一把大腿,兴奋地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