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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卢卡斯离开之后,伊西多走向了堆积在一起的那些金属保险柜,每个柜门之上都有四个带着数字的圆圈。
这些看似精密的密码锁,对于伊西多来说完全不起作用,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罢了。
密码柜中除了一些崭新的手术用具之外,其余的大都是一些纸质的文稿。
伊西多草草翻了一下,这些文稿主要由巴斯德医生的日记,成为“血肉炼成会”之后的学习笔记,同“血肉炼成会”成员之间的信件,以及一些实验日志。
他首先翻起了巴斯德医生的日记,希望能够在里面发现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录。
按着巴斯德医生在保险柜中排好的顺序,伊西多拿起了翻开了第一本日记。
“赫伦历80年,山楂木月,第十七天。
“在一个月前,将亲爱的阿卡莎埋葬之后,我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过去的画面无时不刻地在我的脑海中回放,有曾经甜蜜的回忆,也有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发生的争执。
“我非常后悔因为这些生活中的琐事向她发脾气,否则在现在的回忆里,这些争吵也许就会被其他温馨的画面代替了吧。
“然而,真正占据了我回忆中大多数的,是我的噩梦!是我至今一想起来就会浑身发抖的那一幕,是阿卡莎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凋零的那一幕……
“每天深夜,当我最终敌不过困意即将睡去的时候,这个纠缠了我一个月的噩梦就会准时出现。
“有的时候我能够意识到那是一个噩梦,我竭力挣扎着想要醒来……我在梦境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挥动自己的双臂,或者挪动自己的双腿。试图逃离这个可怕的噩梦。
“可是就像当时被绳子束缚的那个我一样,无论我怎么挣扎,噩梦依然按照既定的顺序进行着,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阿卡莎在我的面前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看着她的眼神从希望,到绝望,最后渐渐暗淡……
“而我,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什么也改变不了。不仅是在现实中……我就连做梦,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恨!
“作为一个医生,我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变差,由于得不到充足的睡眠,我的生命之火真在渐渐微弱。
“我得做些什么……在它彻底熄灭之前,我得做些什么……
“复仇……我要复仇!
“隆巴顿子爵……那个魔鬼!杀害阿卡莎的凶手!
“他要付出代价!
“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第一篇日记写于五年之前。
从时间上看,是阿卡莎·巴斯德被折磨致死之后的一个月。
从内容上看,巴斯德医生在当时还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应该还没有发现并使用这间下水道里的密室。
于是伊西多继续后翻。
从这一天开始,巴斯德医生开始跟踪隆巴顿子爵,并收集了一些隆巴顿子爵出入民宅,走后民宅的女主人便被害身亡的间接证据。
甚至还有直接在人迹稀少的小巷里,直接半骗半掳地带走年轻女子的记录。
嗯……
这些虽然都只是巴斯德医生的一面之词,但是如果能够结合当地“警察厅”的失踪人口记录,应该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虽然不是直接的证据,但这并不重要。
只要威廉二世相信,就足够了。
…………
看来巴斯德医生在一开始也是想要通过正常手段制裁巴斯德子爵的嘛!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伊西多继续往下翻。
收集证据的经过被他草草掠过,他要寻找的,是第一个重要的节点。
也就是巴斯德医生成为“血肉炼成会”成员的那一刻!
因为只有当他成为了“血肉炼成会”中的一员,他才会进入下水道,才会发现这间让瓦莱丽公主离奇失踪的密室。
后面发生的事和他的猜测大同小异。
巴斯德医生在认为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之后,去见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并将另一份手抄的证据交给了对方。
结果第二天一早,这位律师就和隆巴顿子爵一同出现在了巴斯德医生的家里。
隆巴顿子爵和他的手下不仅将巴斯德医生毒打了一顿,还当场烧毁了那份手抄的证据,当然这并不是为了毁掉证据,纯粹是在羞辱巴斯德医生罢了。
因为隆巴顿子爵很明确地告诉他,哪怕他之后再去找别的律师,维尔福伦法庭也不会接收他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