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铜器原本就属于我的国家,如果我没有看到它出现在眼前,那你可以悄悄的将它买走。可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这件铜器我就一定会买下来,不计代价!”
付正义的语气很平淡,就彷如是在说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儿一样。
站起身来的戴维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感觉到了付正义那平淡语气中所蕴含的愤怒,于是便冲拍卖师使了个眼色,示意拍卖继续。
瞄了付正义一眼,那拍卖师这才抓起锤子大声道。“目前这件来自于东方的铜器有人出价三十万美金,如果没有比三十万更高的出价,那这件珍贵的铜器将会成为这位东方人的囊中之物了……”
察觉到拍卖师使用了带有着倾向的措辞,本就有些恼火的戴维可就真的怒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将付正义拽着坐下来之后。
心虚了的拍卖师不敢再继续拖延,见没有人再出价,便迅速走完了流程,将手中的木槌敲了下去。
终于松了口气,付正义站起身走了过去,直接将那羊首造型的铜器放进了盒子,抱在了怀里。
心情已经坏了的戴维,也起身将那套枫叶书签捧起,带着付正义去办理了手续,便带着他走了出去。
可花衬衫索尔紧跟着就出现在了二楼的阳台上,他挥舞着抓在手里的电话,冲着正准备上车的付正义叫嚷起来。“嘿!朋友!请等一等!皮诺先生说他愿意出五十万从你的手里购买那件铜器!”
小心的将抱在怀里的盒子放进车里,付正义这才扬起脸来说。“告诉皮诺先生,这件铜器我是不会卖的!”
“天呐!这简直是太令人悲伤了!朋友,皮诺先生真的愿意为此付给您更高的酬劳!难道你就真的不能满足一位艺术品收藏家的这点愿望吗?皮诺先生可是已经拥有了另外两个造型的兽首铜器了……”
已经坐进了车里的付正义,原本是不想要再跟花衬衫索尔废话的,可听到最后以句他可就愣住了,赶紧让司机停车。
“你确定皮诺先生拥有另外两个造型的兽首铜器?”
见付正义下了车发出了质疑,自觉有了希望的花衬衫索尔大喜,示意他稍等便一路狂奔的冲下了楼,来到付正义面前便激动的说。“朋友,我跟皮诺先生刚刚联系过,出于对艺术品的喜爱,他愿意以更高的价格购买你刚刚买下的那羊首铜器,只要你开个价,皮诺先生立刻就能够付款!”
“那请你先问一下皮诺先生,他所拥有的另外两个兽首是什么造型的?”
“老鼠和兔子!他说这一套铜器是十九世纪被当做战利品流入欧洲的,皮诺先生一直在追寻其余几个的下落,没想到竟然羊首造型的会出现在美国……”
“住嘴!那不是什么‘流入’,更不是所谓的什么‘战利品’!那是被英国和法国的强盗们从我的国家硬生生抢走的!就连夏宫也是被这群强盗给焚毁的!因此还导致无数奇珍异宝、古籍善本、名家字画都因此而流落海外……”
徒然暴怒起来的付正义,将花衬衫索尔吓得连退两步跌坐在地,一脸的惶恐和不安。
听到付正义怒吼的戴维赶紧从轿车的另一侧下来,他越听越是有些糊涂,绕过来之后很是困惑。“付!焚烧并抢劫夏宫的是八国联军吧?”
见花衬衫索尔一脸惶恐却似乎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转过脸的付正义这才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戴维,八国联军是1900年入侵我国的,而夏宫遭受抢劫并被焚烧的时间是1860年!始作俑者是英法联军!
1861年,法国大文豪雨果在一封信中曾这样写道:“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夏宫。一个强盗大肆劫掠,另一个强盗纵火焚烧。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国,另一个叫英国。法兰西帝国从这次胜利中获得了一半赃物,我渴望有朝一日法国能够摆脱重负,清洗罪恶,把这些财物归还被劫的国家。”
对于法国作家雨果的著作,戴维并不熟悉,可是自己所面对着的那张饱含着悲伤和愤怒的脸孔,让戴维完全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定都是事实。
“那是一段屈辱的历史,也是身为炎黄子孙的我所无法忘却的耻辱……”
说到这里,付正义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心境徒然变得有些悲凉起来,于是他转过身走到了花衬衫索尔的面前,蹲下来直视着他的双眼说。“索尔,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