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子这派壮士断腕不成功便成仁的精神，吓死个人了。

谢卓霏怔怔地看着老人家，内心涌动着狂烈的感动，好像这世上，除了她爸妈以外，还从来没有人，像这般期望她成材的。

师父果然是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师父。

但，她却说了与师父志愿相反的话，“那，那师父，我宁愿永世不成材。”

“嗯？”贺老爷子倏然挑起雪白的双眉，不解地看着谢卓霏，“你说什么？”

他这么努力要让她成材，可她自己却立志不成材，这是不是欺师灭祖么？

谢卓霏已经感动得泪花闪现了，她吸了吸小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师父，只要徒儿不成材，您老就永不归西，这可真是太好了。”

贺老爷子感动得……

他一生无儿无女，收了徒弟自然要把徒弟当作血脉晚辈来看待，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刚刚才收来的徒弟，居然这么有孝心。

大概是太开心了，老爷子举起酒杯一仰而尽，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鹤发童颜，“傻孩子，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嘛，师父我余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把你培养出来，所以好好跟着师父学，待你学成那日，师父我就此生无憾了。

你可千万不要误了学习时机，待到师父油尽灯枯，你还不成样子，那师父可就死不瞑目了。”

本来开开心心的氛围，被老爷子这番话弄得压抑凝重起来，谢卓霏渐渐地收起了身上那股散漫劲儿，“嗯，师父放心，一定不负重望。”

“好好好，哈哈哈……”贺老爷子是一位看透了生死的智者，所以说起生死之事，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听了谢卓霏的保证，他复而又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