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剑?”围观的九品大佬们感知到这些碎铁片子并未伤害元化一, 便也没有动作。
反而好奇起饮朝夕的剑。
都明白过来, 他不只六品那么简单。
一众人看向韦三绝:“老韦, 这些铁片也算剑?”
“算吧。”韦三绝亦是平生头一次见,断剑之于剑修,乃致命打击,从未见过谁的剑碎成万片, 竟还拥有如此强的剑意。
有剑意, 当然是剑。
何况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蓄势待发的沉墨。
在场其他剑修的剑, 或多或少也有反应, 剑主纷纷握住剑柄,安抚着它们。
但他们与韦三绝的感觉并不相同,他们的剑更像是畏惧这些碎片, 而非雀跃兴奋。
曲宋对饮朝夕狐疑已久,传音询问道:“大哥, 饮前辈当年是如何进的天罗塔十八层?我观他幻境多日,发现他并无恶行, 最钟爱的竟还是降妖除魔,经常带着一众弟子们去行侠仗义。”
曲唐密切关注着元化一的动静, 回道:“咱们怎样进去的, 他就怎样进去的。”
“他也是主动吸收魔元, 自己进去的?”曲宋微讶, “且一待这么多年?”
“是啊。”曲唐点了点头, 回忆起当年,不由感慨万千, “六百八十多年前,他从异域孤身前来,表示自己正被仇家追杀,想入天罗塔十八层坐牢,躲避仇家。联盟哪里会同意,欲将他轰出界去,他赖着不肯,打了好几日,最后还是父亲帮忙疏通了关系,他才最终如愿以偿。”
曲宋:……
父亲可不会随意出手帮人,定是他与联盟动手之时,父亲瞧上了他的剑道,为了老三与他套近乎。
可能原本只是想要老三拜他为师,后来发现他的剑诀与剑是配套的,无法传承,又将主意打到了他师门另外几柄剑上。
曲宋摇摇头:“躲避仇家这种说法,我反正是不信的。”
曲唐嗯了一声:“父亲也不信,猜着与他修习的剑道有关,是求机缘来的。”
曲宋难以理解:“坐牢还能坐出机缘?莫非十八层内容易悟道?”
曲唐哪里会知道:“此乃他的私事,无需多问。父亲只叮嘱我,倘若老三的天贤剑出了问题,可以向他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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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过去,一切仍是原样,曲悦目不转睛的盯着瞧,传音询问饮朝夕:“前辈,当真没问题?”
饮朝夕闭目感受:“的确有阻碍,封印之人正在试图压制,甚至还想毁坏骨剑。”
曲悦脊背一僵:“那……”
饮朝夕睁开眼睛笑道:“想毁掉天贤谈何容易,即使剑主死去,天贤依然无恙,静待下一位有缘人。旁的剑修是人择剑,我辈乃是剑择人,坑不死的,必成大器。”
曲悦:……
饮朝夕的师门,刷新了她对剑道的认知观。
曲悦的视线随着那些碎铁片旋转,等待的过程中,为使自己平静下来,传音问道:“其实晚辈有一点儿不太明白,前辈您明知收徒是为了遭受背叛,交友也是等着被插刀,为何还会心痛?”
带着目的去做某事,随后达成了,难道不该开心才对?
饮朝夕苦笑:“曲小姑娘只记着断剑,却忘记断剑之前,还需要融剑。若不付出,若无真情实感,碎剑是融不起来的。付出的多了,便会开始患得患失,左右为难。被背叛、被插刀之时一样痛苦,不,甚至比一无所知更痛苦。”
曲悦在心里揣摩许久,不是很理解。
然而渡劫期大佬的境界,她不理解是正常的。
再过去一刻钟,元化一仍没有动静,曲悦开始紧张起来,捏了捏拳头。
“六娘。”九荒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恩?”曲悦扭脸。
九荒道:“不要着急,剑骨分离没那么快的。”
曲悦讪讪:“我哪有着急。”
她是紧张。
果然一碰到在意的人,她就容易稳不住情绪,这是她的弱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扭脸回来,她继续看向元化一。
饮朝夕却回头看一眼九荒,刚才曲悦被神识力从身后偷袭,不易察觉,所以这邪修才会一直守在后面。
他想问一问曲悦,两人是否为情人关系,却又觉得未免太过唐突。
而九荒往常不会注意到旁人打量自己,此刻倒是机敏的很,倏然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饮朝夕看出他黑瞳里写满了警告,真是像极了一头护食的狼。
在这邪修眼睛里,似乎根本不存在什么前辈后辈,修为悬殊,只要敢碰他的食物,他就敢拼命。
饮朝夕尚且拿不准自己的机缘是什么,冲九荒和善的抿了抿唇,表示自己并无任何侵略性,将视线收回。
他的和善,九荒毫不领情。
九荒对某些危机的感知向来敏感,这什么剑仙不安好心,有想法。
曲悦认真盯着那些将元化一包裹起来的铁片,渐渐发现铁片转动的速度快了起来。
她连忙又问:“前辈,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