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外人眼中看来,这是死鸭子嘴硬,自以为是,靠着教师的身份想要蒙混过关。
老师教了一辈子语文,教了一批又一批学生如何写好作文,但他的“作文”,写得却不好。
外界和舆论所希望看的,并不是他的这种文体,而且他那掷地有声带着“鲁迅”风格的回击和反讽,更是刺激到了外界舆论的神经。
什么,
我们都是错的?
就你英明?
不可能。
然后,是更加强烈地反扑。
现如今,明星陷入绯闻就得马上请公关公司,以各种操作,将事态抚平。
如果只是说道理,摆事实,事情如果真的就这般简单,
那么现在大部分的公关公司就得饿死。
而那时,又被挖出一条消息,老师的一个叔叔,在当地教育局当科长。
一个很小的科长,年逾五十,平日里恪守道德,也是一个老学究,喜欢研究心学,也因此,人际关系很差,五十岁了,没机会再往上升。
但外界对于这个消息,只需要短短一句话的标题:禽兽教师背景揭幕!
一切,彻底引爆。
人们纵情发泄着自己的“怒火”,觉得自己正在与黑暗势力和人间权贵做着斗争,
媒体尽情地博取着流量和曝光度,
这是一场由她掀起的饕餮盛宴。
最后,以老师在教学楼上的纵身一跳,化作了结束。
而校方一开始为了息事宁人恢复正常教学给自己家赔付的几万元,也为这起事件做了“盖棺定论”。
不心虚,
怎么可能赔钱?
是吧。
得知老师死后,
她痛苦了一晚上,然后遗憾了一个月。
痛苦一晚上,是因为她还有良知;
遗憾一个月,是她发现,如果等到自己上大学后再以这种方式来一次,自己可以获利更多,比如保研,比如更多的赔款。
从口袋里取出了钱包,是那个叫林忆的女生的,她是自己的同学。
钱包里现金不少,还有很多张卡。
她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呵,有钱人。
有钱的bitch。
再将兜里的五千块取出来,放入了自己上锁的小抽屉里,她觉得今天收获不错,实际上事后她曾收到过很多次捐款,都是自己和父母对半分了。
卸了妆,洗了个头,
她重新打开网页,
登录了知乎,
今天,准备写自己一天的生活。
比如她有一个开书店的姐夫,比如她有一个做医生的姐姐,比如她有一个开医药公司也曾当过医院院长的父亲。
她写到今天有一个曾被教师侵犯实际上却是绿茶婊的同学,钱包丢了,她心里很鄙夷她,却依旧从自己姐夫那里拿了五千块给她。
因为五千块,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每个月零花钱的零头。
就当可怜这个绿茶婊吧。
她有一大批粉丝,关注她的动态,只要她一发消息,就有很多人过来回复和点赞,她喜欢这种感觉,在这里,她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
甚至,有时候她都有些分不清楚网络的虚拟和现实的真实。
她觉得她就是林忆。
当然,也有人讽刺她仗着自己有钱家庭条件好就看不起穷人,狗眼看人低。
她很淡定地回复了:who care?
她合上了电脑,准备休息,熬夜,是女人的天敌,她需要保养好自己,自己的皮囊,似乎是父母留给自己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她去了卫生间,洗漱。
父母的争吵还在继续,父亲在摔杯子,骂母亲,母亲回骂他窝囊废,为何不赶紧去死,
去路上找辆车往底下一躺,然后给家里赔一笔钱也算是尽到男人的责任了。
她听了笑笑,
洗漱好后回到自己卧室。
打开门,
却发现自己床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男人在抽着烟,
烟灰就抖落在自己刚买的一款护肤品盖子里。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这个男人。
原本她闭合上去的笔记本被男人重新翻开,
男人在看自己在知乎上的回帖。
沉默,
持续了大概三分钟。
她终于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她认识他,刚见过,林忆的那位开书店的姐夫。
周泽将烟头插在她护肤品里头,
她嘴角抽了抽,那一款,很贵,是她陪了一个老男人一次后才买回来的。
周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然后很认真地道:
“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