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纸团呢？”

“擦完屁股，扔了。”

“你！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跟大伙儿说一声？”陆莽气结，照着老三的大腿上就是一脚。

老三皮糙肉厚，挨了一脚只当没那回事，连揉都不揉，恬着脸笑道：“大哥看你说的，多大点儿事儿啊，不就一张擦屁股纸么？”

“滚一边儿去，老子跟你没话说！”陆莽挥手把老三赶开，压低声音对另外两人吩咐道：“陆莽老四，五妹这里可能有人盯上了，咱们得想办法转移……”

老三一听要转移，顿时急得跺脚道：“嗨！那怎么行，我的事儿还没弄完呐！咱们现在不能走！”

年轻壮汉老四点头劝说道：“大哥，老三说的也是，那事儿不弄完咱们不能走，不然到了那里也呆不下去啊！”

“不行不行，咱们得抓紧时间走，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陆莽不同意老三两人的说法，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老三恶狠狠地瞪着陆莽，咒骂道：“陆莽，你也不想想你出来是干什么的？还安全第一，安全个屁，要安全回老家种地安全，怎么不见你回去？”

“你……”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想让街坊四邻都听见是不？”陆莽把脸一拉，顿时镇住几名兄弟，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别他妈的再废话，都给老子听好了。陆莽你操心着门口，看是谁塞进来的那玩意儿；老三你那事儿抓紧弄，另外姓牛的那里咱们也不能白费功夫；老四你这几天辛苦点，天台上多照应照应，有动静了赶紧通知兄弟们；我出不了门，不过我会让五妹把该去的地方跑一圈，争取事情一办完咱们就能顺利过关。”

“行，就听你的，大哥！”

……

众人商议完毕，谈及昨天那场热闹。

左长风认真看新娘子的身形，没有激动兴奋，也没有抗拒挣扎，就那么单纯机械地跟随着旁人的脚步亦步亦趋，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让看到她这个样子的左长风感到心痛万分。为什么美丽善良的女子，总要去承受她们不应该承受的命运呢？

楼道里没有声音继续回应，或许那里正有于家的亲戚在劝解于美芳。不过，楼道外却有一道响如洪钟的声音斥责。

“于美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今天是你姐的大喜日子，容不得你像平常那样撒野。你姐于美静长得漂亮，人又端庄贤淑，正应得一个貌字；而你姐夫贾新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博士，正应上一个才字。这么一对壁人，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怎么就忍心阻止他们结合呢！”

在一旁观听风色的左长风认得说话的那名中年男子，于家姐妹的亲大伯，有着“马屁厂长”雅号的葛泉县棉纺厂副厂长于国兴。如果他不是在建设路这块儿干了四年多，对于国兴以及于国兴口中的“人才”——美国回来的贾博士有所了解，可能还真会被于国兴出神入化的马屁功夫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