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不可能我与容景相爱,她自小就进入了我的心,我从来未对你表示过我爱你,想要嫁给你,如今我的情感归属为何不能有选择权和自由云浅月冷冷道:夜天逸,不能因为我认识你,对你好,维护你,帮助你,你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就该站在你身边一辈子,成为你的附属。
你想要将我们的过去所有的都抹杀是不是夜天逸声音忽然又沉又冷。
你如此这般逼我,我若是都抹杀也无不可。云浅月冷冷道。
我逼你夜天逸忽然大笑,笑得无尽冷寒苍凉,月儿,你竟然说我逼你
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我自认为我从始至终,没有对不起你夜天逸。你如此这般,不是逼我是什么云浅月冷冷道:我对不起的人其实是容景,他与我在鸳鸯池生出那一段纠缠后,十年寒毒卧床不起,疾病缠身,受尽困苦,但我那十年在做什么在帮助你变得强大,对他屡屡躲避,让他受尽折磨和困苦。他几次下定决心想要放弃我,却守不住心的控制为我画了一箩筐的画卷。我答应五年后喜欢你是没错,正因为如此,我后来发现我其实早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容景后,却在火烧望春楼后却不敢去找他,不敢与他好,于是狠心启动了凤凰劫,交给上天去选择。他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最终下定决心将我揽入怀,只为全了这份爱,而你呢,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机会,你做了什么即便因为容景使了筹谋,但你的确是未曾放下北疆回京救我。或许你说得对,那是我们一起的辛苦,五年白白浪费,极为可惜,但这也说明了,我在你心中,终究不及江山重。夜天逸,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若在那一场失忆里被你的好父皇杀死了,你现在哪里还能站在我的院子外对我大吼大叫我若死了,你是不是要追去黄泉对我泣不成声
夜天逸沉默下来。
所以,世间的事情,有因就有果。谁对谁错,就跟你心中的江山和我一样,又如何分得清云浅月声音沉暗下来,似乎极其疲惫不想再多纠缠,淡淡道:夜天逸,放弃吧你若放弃,你会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你的,我不过沧海一粟。
不可能我已经不能放弃,不会放弃若想让我放弃,除非你有本事让我们回到十二年前,你别拉着我出荣华宫,我们从来就不认识。否则的话,你休想夜天逸大声反驳了一句,话落,他足尖轻点,飞身离开了浅月阁,向西边的院落而去。
云浅月感觉外面站着的人离开,带走了一片沉暗和煞气,她不再说话。黑夜中,床上,被褥,就连屋中的气息,都是冰寒一片,处处透着冷意和寒意,令人从心底生寒发颤。
屋中静得连她的呼吸都不闻,屋外更是静得风声似乎都停止了。
凌莲和伊雪站着门口,对看一眼,犹豫了一下,担忧地问,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事云浅月清冷地吐出两个字。
凌莲和伊雪又互相看了一眼,转身走回了房间。
云浅月睁着眼睛看着顶棚,那些过往如电影一般在眼前放映,从她心定容景之后,便潜意识地不去想关于夜天逸的事情。但如今水闸崩塌,水流汹涌而出,那些过往一股脑地似乎都要争先恐后被她记起,重新回忆一遍。
从荣华宫第一次见夜天逸,从老皇帝四十五寿宴第一次见容景,到如今夜轻染来找她割袍断义守在屋外吹了半夜冷风,夜天逸愤怒地说了一大堆之后扔下狠话离开,彷如梦境一般。
这十几年来,她忽然发现,她活得如此失败
是否一定要冷血无情,将所有的属于人的感情都抛诸于九霄云外,像上一世一样没有感情只为了信念而活着才会快乐可是她上一世快乐吗
云浅月,你的房间里何时成了冰窖了容景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浅月思绪被打断,猛地转头,就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月牙白的锦袍在黑夜里尤为醒目,大约是他月白锦袍的光彩太盛,所以在黑夜中她居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眉眼。他眉眼沉静,玉容清淡冷凝,周身气息不是外面寒风吹卷的那种冷冽,而是清清淡淡,如一副水墨画,她张了张嘴,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等着冻死吗容景挑眉。
云浅月抿了抿嘴角,这才感觉到屋中真的如冰窖一般冷,她的手和脚都冰凉,若说唯一暖的来源,估计也就是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了。她对他招招手,过来
容景却站着不动,对外面喊,来人
景世子凌莲和伊雪温声立即从房中出来。
再搬两个暖炉来,我若不来,你家的小姐明日就会冻成人干了。容景吩咐道。
凌莲和伊雪闻言向屋内看了一眼,连忙应声去了。
云浅月身手揉揉额头,嘟囔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这里好歹是屋子。
容景似乎不欲与她多说,不再言语。
云浅月看着容景,脑中不自主地想起夜天逸那句话,有了容景,你便要与我们所有人恩断义绝吗
不多时,凌莲和伊雪搬了两个火炉来到门口,容景微微错开身子,二人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将火炉放在地上,添了炭火,看了床上躺着的云浅月一眼,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二人离开,容景依然站着门口没有进来的打算。
云浅月忽然叹了口气,容景,你到底是进来与我一起睡,还是回府给个话,你这样站着我门口,敞开着门,别说添两个火炉给我,就是添一百个火炉给我也不顶用。
你确定你还能睡得着容景看着云浅月。
只要你进来,就能云浅月肯定地道。
她话落,容景走了进来,房门在他身后紧紧关上。他缓步来到床前,云浅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他温润的手心里面的小手冰凉入骨。他皱了皱眉,轻浅的语气忽然染上一抹沉怒,云浅月,你竟然
唔,困死了,你快上来,我要睡了。云浅月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容景忽然甩开她的手转身。
云浅月死死地拉住他的手,声音轻软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味道:容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启动了寒冰破那一重的功力,如今化不回去了,你不管我的话,我真会冻死了,你不管我,没人管我的
你容景转回头,一双眸子罕见的恼怒地看着她,夜天逸就这么让你不,或者是因为夜轻染,夜轻染就这么让你
别提他们了好不好我心里怒的都快想冻死了他们了。云浅月打断他的话,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中居然有丝泪意,只不过那泪意化成了冰珠,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亮。
容景抿起嘴角,不再说话,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谱一上床,云浅月立即手脚并用地攀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跟冰块一般。
容景眸光中有什么东西涌动了片刻,伸手将她两只手攥在手里,温暖的气流顺着他手心传递入她的手心。
云浅月冰冷的手心顿时温暖,紧接着,一股温暖的气流熟悉地顺着她的经脉进入她身体,所过之处,皆温暖起来。
下次若是再让我知道你用这种寒冰破的话,云浅月,你就冻死得了。容景撤回手,语气依然残留着怒意。
云浅月往他怀里拱了拱,身体温暖起来,心也跟着温暖起来,嘻嘻一笑,软软地道:你舍得吗
舍得容景瞥了她一眼。
骗鬼,你才不舍得。云浅月将他手臂拿过来环住她的腰,用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你若是不想睡的话,我们可以做些别的来帮助你取暖。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立即停止了小动作,佯装打了哈欠,困意浓浓地道:困死我了。
容景看着她,不说话。
云浅月立即闭上眼睛,白日做了一日活,晚上夜轻染来了在院中站了半夜,夜天逸又对她砸来那些话,她早已经疲惫不堪,窝在温暖的怀里,什么也不想再去想,真的想睡了。
果然不出片刻,云浅月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容景看着她,即便寒冰破化解,她身体温暖起来,但脸上依然清透如明镜。似乎被冰雪洗过,容颜纯净,安安静静躺在他怀中放心地睡去,这样的她,居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孱弱和美。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一吞一吐中,有些东西消失殆尽。须臾,他将她往怀里紧紧地抱了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还未亮,外面便响起凌莲的声音,小姐,宫里的文公公前来传话,说请小姐进宫,今日先皇大殡,您是一定要去的
不去怎样云浅月不睁眼睛,问道。
摄政王说,您今日若不去的话,也没人能奈何得了您。但不管如何,先皇除了先皇的身份外,还是您的姑父。凌莲重复文莱的话。
云浅月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姑父又怎样告诉他,我不去。
凌莲应了一声,向外走去。
云浅月又闭着眼睛片刻,睁开眼睛看向容景,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她想起昨日,心顿时暖了下来,这个男人一直在用他的方式爱她,虽然看起来是她每次受他欺负,但是真正的关键时刻,他从来都对她给予足够多的宽容和包容。
过了片刻,凌莲去而复返,站在门口轻声道: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让小姐进宫,参加今日的殡天之礼。
姑姑云浅月眼睛眯了眯。
是皇宫娘娘派人来传话她说云王府的女儿是最有资格入皇陵敲响响钟的那个人。凌莲轻声道:皇后娘娘今日也去皇陵。
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此时也睁开眼睛,对她一笑,雅致如莲,不错,云王府的女儿是最有资格入皇陵敲响响钟的那个人。不为夜氏,只为云王府。去吧
那就去吧云浅月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凌莲闻言下去回话了。
云浅月躺着的身子坐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躺了回去,趴在容景身上,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须臾,又爬起来,跳下了床。
容景眸光动了动,看着她轻快的脚步,躺着的身子坐起,披上衣服,慢悠悠地下了床。
二人收拾妥当出了房门,外面天已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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