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新奇地看着容景的耳朵,啧啧赞叹,这个人居然还知道脸红不易呀
如今你承认他是醋坛子了三公子瞥了容景一眼,面色缓和了下来。
云浅月笑着点头,承认
三公子将手里的两幅画像卷起,塞进袖子里,须臾,他忽然伸手,将云浅月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容景转过头,云浅月一愣,只听他声音有些暗哑,那日在你房中一群人和乐融融讲故事,外面虽然下着冷雨,我却觉得真是温暖,有你在的地方,就感觉像个家,没有身份高低贵贱,没有争吵谩骂冷眼不屑,在孝亲王府那座小院这么些年,我一次家的感觉也没体会过。从心里更不知道家人为何物。但是那日你让我明白了,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是家人。
云浅月面色一暖,露出笑意,任三公子抱在怀里,静静听着。
容景眸光涌起了一层波涛,又缓缓退了下去,并没有出手打开三公子。
那日我就想着以后就赖在你身边了,哪里也不走,就在你身后任你指使派遣,哪怕为你当替身一辈子,我也甘愿。容景赶我,我死也不走。没想到才不过数日,离开的那个人就变成了我。三公子声音微微沙哑,云浅月,我不想走。
云浅月面色动容,眼眶不由自主地酸了一酸。
在孝亲王府我自小就不甘心,一直就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孝亲王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怎么能因为我娘亲丑陋,就不要她,不认我。喝醉酒做错事的人不是他吗怎么能怪我娘我一直想了许多年,后来想得寒了心。三公子沙哑的声音平静地道:后来磨没了我对孝亲王府的感情,殊不知原来上天跟我开了个玩笑,原来我竟然跟孝亲王府半分关系也没有。
这有什么不好西延王至少在我觉得比孝亲王要好数倍。云浅月道:据说西延王不喜女色,后宫几乎空置,让西延的文武朝臣一度以为王上好男风,有溜须拍马者便真的给他偷偷送了几个绝色男人,西延王因此大怒,斩杀了那人,以儆效尤。后来朝臣再不敢无故揣测皇上心思。皇上好男风之事才无人再谈,更因为后来后宫妃嫔稀稀疏疏地诞下几个皇室子嗣,才彻底地安了朝臣的心。这样看来,他不是不好女色,而是只好护国神女一人而已。这样的人是你的父亲,你说是不是比孝亲王要好
嗯三公子低低地应了一声。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身份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儿是不是云浅月又道。
是,可是我去西延,你会不会想我三公子抱着云浅月不松手。
我会想你的容景终于忍不住出手,一缕劲风扫过,将二人分开,凉凉地道。
不用你想三公子被容景打开,勉强站在身子,看着容景,用鼻孔对他哼了一声,被你这等黑心的人想着,我怕我活不了几年。
你最好别用她想否则我会很想你的。容景对云浅月招手,过来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容景,这个人的确黑心,估计早就打算将三公子从她身边弄走了。难得这么久才有动作,今日不声不响的。她瞪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对三公子道:我会想你的,还用我给你的那只信鸽,有事情与我传信。
三公子顺便眉眼绽开,痛快点头,好
容景缓缓收回手,对不听他话的云浅月再不置一词。
风阁是我当年为了夜天逸所建,因与皇室隐卫打得交道太多,所以无论怎么隐秘,还是能被他和皇室隐卫找寻到漏洞予以打击,不能再用,你将风阁带去西延吧你去西延,手下不能没有人。风阁正好为你所用。云浅月又道。
三公子抿了抿唇,低声道:风阁是你的心血,就这么给我了
给你有何不可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早已经拿你当自己人,又不是外人。云浅月笑了一下,难道你自己觉得你是外人
自然不是三公子摇头。
那就带走吧反正如今的风阁,对我来说无用,留在我身边,徒伤性命而已。况且我也不愿意风阁因夜天逸而生,也因他而毁。云浅月眉眼凝上一抹黯然,转瞬即逝,看向容景道:你的什么药能保护国神女一年性命。
天山雪莲容景吐出四个字。
你不是没有天山雪莲了吗云浅月讶异地看着他,那日在灵台寺地下佛堂,她中催情引,他说他还剩最后两颗天山雪莲丸给了云暮寒和清婉公主了,再没有了,才帮助她融合体内两股真气,抵抗催情引的毒,如今怎么还有
容景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慢悠悠地道:那日忘了还有一颗
你云浅月对容景瞪眼。什么忘了他那日定是故意的。他若是连这个都能忘那么他就不是容景了。打死她也不相信。
三公子哼了一声,对云浅月道:这么多人对你好,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对你如此黑心,小心哪日你被卖了,还帮着他数钱。
云浅月哼了一声,有些郁闷,你以为我想看上他啊还不是我的心不听我使唤
如今呢要不换换还来得及我虽然不合格,这京城除了他也没个合格的,但东海国的玉太子呢,我听说那玉太子三公子给云浅月建议。
你今日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容景一挥手,三公子被点住了穴道,声音戛然而止,他脸色平静,声音温和,通身上下气息一如往日,不见丝毫异常,也不见气怒或者其它,见三公子再不能说话之后,不看他,只温声喊道:青影
世子青影应声而落。
你亲自护送三公子去西延,就像当初对待风烬公子一般,务必要好好对待。容景吩咐,另外通知药老,也跟随着三公子去西延。告知西延王,药老医术等同于我,让他以后在西延调理护国神女病体,能多保她一日性命是一日。
是青影应声。
容景挥挥手,再不多话,转身进了屋。
三公子,请青影对三公子一礼,之后扛起他,消失在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青影带着三公子离开,嘴角微抽,什么叫做像当初对待风烬公子一般,务必要好好对待也给他弄十名美人一路相伴吗这个黑心的她又气又笑地向屋内走去。
回到房间,容景已经坐在椅子上品茶。云浅月笑看着他,骂道:黑心黑肺
容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太碍眼。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没觉得他碍眼。
我觉得了容景抿了一口茶,须臾,将茶杯轻轻放下,浅碧色的茶水在杯中画圈。
云浅月看着容景,觉得这个人真是怎么看怎么优雅如画,她含笑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用手勾住他脖子,低头,在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柔声道:容景,从今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了。你不能再欺负我。
容景忽然笑了,清泉般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色泽潋滟,他伸手环抱住云浅月的身子,扬眉看着她,若我说我就要欺负你呢
云浅月嘟起唇瓣,你说洛瑶和紫萝又来了天圣,小七会不会也来了
容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盯着云浅月的脸,忽然将她的头往下一拉,将她身子按在她的怀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传来一丝疼痛,云浅月低低地呼了一声。
容景仿若不闻,唇舌在她唇瓣上来回啃咬。
云浅月的唇瓣被他咬得酥酥麻麻,身子不停地轻颤,伸手推他,却被他固定在怀里,任她怎么挣扎他也不放开她,她无奈,只能任她予取予求。
过了许久,直到云浅月的唇瓣麻木得已经不知道疼痛,容景才缓缓放开她,贴着她唇瓣喘息,清泉般的眸光一片雾色地盯着她红如烟霞的脸,声音暗哑,云浅月,你说,我可不可以欺负你
云浅月嗯了一声,声音细弱蚊蝇,似乎已经说不出来话。
容景看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如珠玉落地,温润悦耳。
你笑什么云浅月抬起眼皮,声音沙哑,眉眼有一丝情动的媚态。
容景将她身子向上托了托,整个抱在怀里。在她唇瓣轻啄了一下,笑道:我在笑,无论多少人窥视,云浅月,你都只能是我的,唯一的。
云浅月嘴角扯开,咝的一声,疼得抽气了一下,她迷蒙的眼睛顿时睁大,瞪着容景,嗔怒道:定是被你又咬破了容景如玉的指腹放在云浅月唇瓣上,轻轻摩擦,眸光盈满笑意,这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你气我,我实在怒极了,恨不得将你掰开了揉碎了。却又拿你没办法,只能咬你。
云浅月想起那是他们定情那日,当时是夜天逸借小乞丐的手给她杨叶传书,那时候她正看,被容景进来碰到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她打开他的手,笑着嗔道:属狗的
属龙的容景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月眸光微闪,笑着推撞了他一下,给我抹药,又不能见人了。
容景仔细地看了她唇瓣一眼,见她唇瓣红肿,有细微的伤口,他笑了笑,放开她的身子,伸手入怀掏出药瓶打开,将莹白色的药膏轻轻地抹在她唇瓣上。
唇瓣传来清凉的感觉,云浅月麻木和灼痛顿时舒服了许多,向外面看了一眼天色,对容景问道:如今天色还早,你这个辅政这么早就没事儿了回来躲清闲
朝中有七皇子,用不到我多少。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见容景的声音顷刻间转淡,不用想也知道夜天逸监国,他辅政,二人表面和气,实则势同水火。老皇帝利用他卧病在床就这样将二人绑在了一条直线上,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虽然她不入朝,不知道朝中是何情形,但也能想象得到,如今的朝局就如在刀锋上碎了一层冰雪。
容景不再说话。
云浅月想到如今如危楼一般的天圣皇朝,不知道哪一日突然就倾塌,便也不再言语。
过了片刻,容景忽然道:玉太子今日与我传来书信,不日将来京。
小七云浅月抬起头,讶异地看着容景。
嗯玉子书容景也看着她,缓缓点头。
他与你传信你们两个一直有书信往来云浅月挑眉。
容景眸光闪了闪,不答话。
云浅月见他不答话,但神情是等于默认了,她皱眉,想着什么时候二人如此好了小七回国之后,如今两个月,一封信也没有给她,却和容景书信往来,她心里顿时不舒服,用手捶了容景一下,怒道:容景,你勾引小七
容景闷哼一声,清泉般的眸子黑了一下,磨牙道:云浅月,你真是什么都敢说云浅月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撤回手,但还是有些不舒服,小七为什么要和你传信,不和我传信
因为我不让容景答得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
云浅月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对她挑眉,一副我就如此的架势,她撇撇嘴,忽然好笑道:你真是有你这么防狼的么我这片桃花林,早晚得变成荒山。
那更好容景说着,又低头,覆上了云浅月的唇瓣。
云浅月一惊,躲开,他扣住她的身子,她躲不开,急道:刚上了药呢
一会儿再上一遍容景却不理会,径自低声呢喃,准确地覆上了她的唇。
云浅月无语,想着上好的凝脂露照这样浪费的话,简直就是败家。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老皇帝昏迷醒来第一时间要杀了夜天煜,被夜天逸给拦住了。夜天逸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皇帝怒意退去,安心躺在龙床上养伤。
朝中文武百官照样上朝,夜天逸监国,容景辅政,不见丝毫混乱,朝中一切秩序井然。
夜天煜以要大婚为由,和夜天逸告了假,夜天逸准奏,他再不上朝,一心准备一个月后的大婚。
夜天倾则部就班上下朝,自从夜天逸任命了自己的亲信为兵部侍郎他阻止不能之后,再不质疑或者阻止夜天逸的一切决定,听之任之。
容枫依然被派去了西山军机大营。
夜轻染掌管京城内外兵马,照常上下朝,却是一连数日,和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朝中进入了太平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太平,连言论官的话语都少了。整个京城除了大肆筹备大婚的四皇子府外,也出乎寻常地平静。
云浅月每日在浅月阁里阅览红阁从天下各地传回的消息。天下各国也是一样太平无事。
这样一连过了半个月,其间连一滴雨也没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