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身躯一颤,一双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盈满了泪光,模糊了他的视线。
前世今生三百年,这是第一次,她拿剑指着他,虽还未刺来,却已心如刀剜。
她的眸子,无情而冷漠,也如她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那是杀机,冰冷无比。
“楚灵,你要杀我?”叶辰话语哽咽沙哑,巅峰气势,随她的剑,荡然无存。
“我乃尧舜的妻,他乃我孩子的父亲,你杀他,我便杀你。”楚灵话语冰冷。
“我不信。”叶辰眸中有泪,缓缓走来,自己撞上她的剑锋,刺破了他的胸膛。
一寸,两寸,三寸,他的步伐不曾减。
每上前一步,仙剑便刺进一分,直至剑尖,自他身后刺出,淌满了璨璨金血。
“既你我隔着一把剑,那我便走近些。”
直至剑尾,他才定身,嘴角流溢鲜血,看着楚灵,满眼泪光,还有鲜血纵横。
“你纵拦下我的人,也拦不下我的心。”楚灵一语淡漠,看叶辰的眸并无情。
“纵是无心,你也是叶辰的。”叶辰抬了沾血的手,缓缓摸向了楚灵的脸颊。
“要一具傀儡,有何用。”楚灵冷叱,猛地的抽出了仙剑,动作丝毫不迟疑。
鲜血喷薄,触目惊心,叶辰蹬蹬后退,踉跄一下,半跪在地上,一口鲜血狂吐。
准帝剑的威力,何等强横,杀机寂灭。
楚灵不语,挽着尧舜,一步步出了小园。
自始至终,她都未回眸,看一眼叶辰。
身后,叶辰如石刻的雕像,任风肆虐,一动不动,只血与泪淌落,溅满圣躯。
凌乱黑发,遮了他半个脸庞,随飘飞落叶,一缕缕的化作雪白,染着沧桑风尘。
那种痛,比凌迟还残酷,心神也混乱,已至崩溃的边缘,欲将他吞灭才算完。
园外,有人来,乃是赵云,见此画面,忙慌上前,抬手一掌,按在叶辰肩膀。
什么情况,赵云皱眉,不知发生了啥。
叶辰笑了,笑的有些癫狂,如疯子一般。
鬼城外,楚灵脸色惨白,娇躯忍不住的颤抖,美眸不再冷漠,盈满晶莹泪光。
这便是帝荒请她帮的忙:让叶辰亲眼见证,把他推入无底深渊,伤的越深越好。
对,这是一场戏,一场大戏,是在演给叶辰看,助他在崩溃中,再次涅槃蜕变。
残忍,的确残忍,疼痛是撕心裂肺的。
正如楚灵所说,他历经磨难,已伤的千疮百孔,此番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无人知道,他能否扛得住,是崩溃还是涅槃,这是一情劫,比极道帝兵更可怕。
她的心,比叶辰还痛,明明是他的孩子,却偏偏不能说,非但不能说,还要把它当做一把利刃,狠狠插进他的胸膛。
腹中,他们的孩子在哇哇大哭,似感受到了爹娘的疼痛,还有来自未知的恐惧。
楚灵捂住了玉口,努力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用回身去看,便知叶辰头发已白,捂着胸口,痛苦的低吼,如厉鬼在哀嚎。
“前辈,你抹了他的记忆吧!让他忘记,莫让他再遭苦难。”楚灵近乎哀求。
此话,是对尧舜说,所谓尧舜,便是帝荒的一道法相身,是用面具遮了真容。
“他需亲身经历,这是他该渡的苦难,走不出这情劫,便踏不过那六道轮回。”帝荒摇头叹息,身为前辈,有些不忍。
“如何才算完。”楚灵希冀的望着帝荒。
“直至他眼中再无楚灵,直至他心中真正放下,如此,他才算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