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以来,敢对他挑三拣四的,也只有南家人了。
仿佛他是上门女婿似的。
他只能把南宝衣抱回朝闻院。
闺房里燃着琉璃灯。
子夜已过,盛京城里的烟花爆竹声渐渐稀少,能清楚听见熏笼里炭火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
萧弈把南宝衣放在拔步床里。
少女双颊酡红,细白小手死死揪住萧弈的袖口,不许他走,嘴里还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萧弈在榻边坐了,替她除去鞋袜:“才喝半盏酒,就醉成这副德行,南娇娇,你可真有出息。”
他把鞋袜扔在地上,又替她除去袄裙。
终于把小姑娘脱的只剩衬衣衬裙。
他给她解衣襟系带时,许是手指凉了些得罪到她了,这小姑娘猛然坐起身,哭着使劲儿捶床:“我让你们暖了手再给我更衣,你们是想冻死我是不是?!”
娇纵之态,暴露无遗。
萧弈揉了揉眉心:“南娇娇。”
南宝衣裹紧自己的小被子:“我是不爱你的。”
“那你爱谁?”
“楚怀南。”
萧弈眼眸微眯,周身气息逐渐阴冷:“为何?”
小姑娘噘着嘴:“因为他名字里,有个‘南’字。”
萧弈:“……”
他也可以改名萧怀南的。
他在熏笼上烤暖了双手,才去摸她的脸蛋,好声好气地哄她:“楚怀南不是好东西,娇娇离他远些。”
“他是太子,太子很厉害的。”
萧弈轻哂。
他漫不经心地替她解开里衣系带:“手上握有兵权的人,才叫厉害。要抱大腿,哥哥这里有的是,尽管来抱。”
他撩袍抬脚,黑色官靴慢悠悠踩在床榻边缘。
他自信又强大。
南宝衣睁着迷蒙醉眼看他。
看了半晌,她忽然花痴笑。
这男人,长得真好看啊!
于是她张开双臂,认真地抱住萧弈的大腿。
萧弈:“……”
眉心狠狠一跳。
他沉声:“南宝衣,你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抱的嘛?”南宝衣脸蛋贴着萧弈的膝盖,迷迷糊糊的,“既然被我抱上了,那便是我的郎君……”
她这副醉态,比平日更加娇憨蠢萌。
萧弈抿着唇,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罢,目光掠过她白腻莹润的细颈和锁骨,丹凤眼幽深些许。
他转过视线,没再替她解系带。
再解下去,南娇娇今晚就要惨了……
他唤道:“余味,替她梳洗更衣。”
今夜除夕守岁,朝闻院的丫鬟都没睡,余味带着一群小丫鬟,正挤在廊下津津有味地偷听墙角,满脸都是八卦。
听见萧弈的唤声,余味急忙理了理鬓发,一本正经地端起大丫鬟的架子,带着侍女们踏进寝屋。
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