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七八名顾家的人陆续来到汇合地点,修为最高的有练气九层,是一名身穿黑色锦袍,被顾影称作三叔的三十多岁男子。
其余者另有三人已步入后期,年约十六七的模样,眼神中都透露着精明。
这时,一道青光如弹丸般的由远及近而来,几个闪动便来到了众人的面前,青光敛去,现出了一名一袭青袍的中年男子。
只见其生的星眉剑目,器宇轩昂,从其周身所散发的灵力波动来看,赫然是一名筑基修士,来者目光扫视了一圈,眼神中现出了一抹痛惜之色。
二十几名子弟,如今就剩下这么几个,他怎能不痛惜。
“这位小兄弟是?”中年男子见有陌生的面孔,先是上下打量了鹤白一眼,而后问道。
不等鹤白说话,顾影便一脸雀跃的冲上前去,抢先一步道,“二叔,这位是鹤大哥,方才小侄被几个妖魔追杀,多亏了鹤大哥出手相助,……。”
顾影面含激动的将方才之事道了一遍,顾成杰闻言后,再看向面前的青年时,眼中则浮现出了欣赏的目光来。
“鹤道友年纪轻轻便已步入炼精化气七重,真可谓青年才俊,人中翘楚啊,”中年男子再次一拱手,面含微笑的夸赞道。
“顾道友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鹤白拱手回礼道,“不过是几只小妖,举手之劳而已。”
“好,鹤道友不矜不伐,虚怀若谷,想必一定是师出名门了,”顾成杰哈哈一笑,随之话锋一转道,“但道友道友实不该放过这些孽畜!”
“道友初入修行界,可能有所不知,那妖魔凶残成性,你日天放过这些孽畜,来日就有可能酿成大患,而我等今日便险些葬送在孽畜之手,此刻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顾成杰将鹤白当成了初出茅庐的名门子弟,于是摆出一副老江湖的姿态,提点了他几句,其中亦不乏责怪之意。
“顾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顾成杰道。
“既然不当讲,那就别讲了,”鹤白干脆道。
对方一口一个‘孽畜’,在鹤白听来却是极为刺耳,若非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此刻已经暴起了,能咽下这口气,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
“道友还是听顾某一言吧,也免得道友日后吃大亏,”顾成杰闻言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了,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鹤白根本没给对方机会,眉头一蹙,面现不悦道,“虽是妖精,但与在下无冤无仇,鹤某与几位又何尝不是萍水相逢,你等遭难,与我何干,鹤某一视同仁,又有何不妥?况且在下自有道理,道友方才所言,欠考虑了罢。”
顾成杰闻言为之一愣,嗔笑道,“道友此言差矣,那些妖孽岂能与我人族相提并论,况且妖魔施虐成性,残忍至极。妖魔屠城屠村,生吃活人,挖心掏肺,场面之血腥,简直令人发指,人神共愤!道友可知,有多少人家失去了亲人,又有多少父母失去了亲儿,又有多少孩童失去了至亲!你可曾见过那等凄惨的场景?”
“道友这么说,是否有些偏激了,”鹤白道,“顾道友险些失去子侄,又怎知那些妖精没险些失去亲人,我等人族宰猪杀羊,烹狗炖鸡时,可曾想过这些牲畜的感受。生杀活刮,烹炸煎炒时,又怎地说不残忍,无论是人畜,还是妖魔,无非都是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而已,何孽之有。”
鹤白顿了顿,继续说道,“唯有我佛慈悲,视众生为平等,亦有割肉喂鹰之壮举,尔等在此朗朗乾坤,真真是令人发笑,道友此言,恕在下不敢苟同。”
论道理,鹤白还真没怕过谁,对于这种岳不群,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更没有结交之意,事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
顾成杰此刻哑口无言,既想反驳,却又一时词穷,无言以对,又当着众晚辈被一个后辈如此数落,脸色已然有些发青了起来。
鹤白见对方无话可说,也懒得再与其多费口舌,开口问道,“在下之所以救下这位顾仙子,便是想打听黑水城之所在,若道友能够告知,我等便互不相欠,各行各路。”
“黑水城?”顾成杰问道,“你去那里作甚?”
“道友问得有点多了吧,”鹤白冷言道。
这时,那名身穿锦缎黑袍的男子来到顾成杰身旁,附耳了几句后,后者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随之点点头,又换成一副冷笑看向鹤白。
“我当你为何要袒护妖魔,处处为这些孽畜说话,”顾成杰态度顿时转变,满脸不屑道,“原来你这个小畜生就是妖魔之身!”
“这不可能!”顾影俏脸顿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