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存在，让张诚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陷入了强烈的矛盾与自我怀疑之中。

因为这种处在绝对支配地位的生命体，根本不符合精神世界普遍存在的规律，甚至可以说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证实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规律可言。

再不就是他从物质宇宙带来的观察习惯和思维方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以至于之前总结的那些规律，统统都是错误的。

但遗憾的是，眼下他显然还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交流和探讨的对象，只能把这一切全部记录下来，等找到初始者和他最亲密的朋友再做打算。

不管怎么说，在精神的宇宙，他们几个都是不折不扣的闯入者，一群满怀着欲望和野心，试图搞清楚真相的疯子。

要不是疯子，绝对不会放弃那原本近乎永恒不朽的生命，以及站在所有智慧生命进化顶点的身份与地位，冒着随时可能被吞噬的危险，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地方探索。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仿佛根本没有边界，更没有方向的概念。

无论朝着一个方向走多远，你看到的永远是那一望无际白色的平面，枯燥而又安静。

没有声音！

没有变化！

甚至连空间本身存不存在都无法确认！

值得庆幸的是，张诚当初没有杀死那只变成了熊宝宝的不知名生物，两者之间时有时无的交流，成为了唯一可以排解寂寞和孤独感的桥梁。

他甚至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这些由精神构成的生命体是如何保持理智，而不是在漫长的旅途中渐渐迷失自我，变成只知道吞噬和杀戮的怪物。

就这样，带着无数的疑惑和问题，一人一熊终于抵达了那个传说中“快到了”的地方。

欣赏着远处高低起伏的红色岛屿，以及陆地周围环绕的银色湖泊，张诚惊讶的挑起眉毛问：“就是这里？”

“对，就是这里。”熊怪用力点了点头。

它看上去似乎很害怕，不敢靠近那不断冲击着岸堤的银色湖水，仿佛那是什么洪荒猛兽一样。

“为什么这里如此的不同？又是谁透过精神力创造出了这一切？”张诚摸着下巴继续追问道。

“根据传说，这里是一位霸主的陨落之地。您所看到的景象，都是它在死亡瞬间遗留下来的一小部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景象会持续非常非常久，久到像我这样生命最大寿命的一万倍。”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熊怪的语气中透露出复杂而又强烈的情绪。

要知道它平日里极少有情绪的起伏，哪怕是第一次遭遇面对可能会被杀的情况，都依旧保持着冷静，仿佛内心之中已经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

张诚饶有兴致观察着熊怪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既然这一个像墓地一样的地方，同时残留着庞大的精神力量，那为什么你没有想过来这里获取食物，吞噬那些精神力量来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不！你根本不明白霸主意味着什么，它们所拥有和使用的力量，与我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一旦我吞噬了哪怕一丁点霸主遗留下来的力量，立刻就会被分解同化，变成一具没有意识四处游荡的暴掠者。”熊怪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用爪子舀了一点湖水，转过身朝后边白茫茫的地方用力一甩。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