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这些该死的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以为我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吗?”
刚刚解散议会返回寝宫,维利亚便忍不住开始发泄内心之中无法压制的怒火。
不过她的确有足够的理由发怒,尤其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为王国利益着想,可实际上却在不断挖这个国家的根基,试图通过血脉与庞大的关系网,世代把持着权利,根本不给下层民众一丁点出头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为了确保子孙后代也能像自己一样世袭权利,他们不惜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给那些本应该被统统处死的叛乱分子脱罪,试图赦免其中的一部分,只为防止越来越多的权利被集中起来。
有时候,这位年轻的女王还真是有点羡慕自己的敌人兼竞争对手。
起码通过恐怖、暴力和屠杀来建立起绝对统治权威的克尔温,就从来不必为这些内部争斗伤神。
原因很简单,凡是敢于反抗,亦或是暗中搞破坏的家伙,早就已经连带全家老小一起被剁成肉泥喂狗了。
在这种赤裸裸的暴力与死亡威胁下,暴君手下的行政管理系统,保持着难以想象的清廉与高效。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那些依靠军功爬上来的家伙很老实,而是有太多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财富的方法,比如说杀光敌人的男性继承人,然后霸占其土地、家族财产,甚至还包括那些年轻漂亮的女性成员。
总之,品尝到近乎零成本掠夺带来的财富暴增,他们早已经不在乎通过贪污受贿挪用物资得到的那点好处。
更何况,这样做还有可能触怒越来越喜怒无常的暴君,远远不如等待下次开战,对敌人痛下杀手来的过瘾。
杀戮和掠夺,从某种程度上就像毒品一样,都会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明明知道这样做有问题,可事到临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伊索尔特显然相当理解维利亚此刻的心情,不慌不忙的劝慰道:“冷静,孩子,这点小事不值得你发怒,更不值得让自己失去理智。别忘了,不管那些贵族想要做什么,首先都必须获得你的首肯。起码在名义上,你仍是他们的君主,这一点在法理上和民众心中都是不可替代的。”
“不可替代?我敢打赌!那些贵族一定在想方设法与我的父亲单独会面。他们讨厌我,我也同样厌恶他们。也许那本说上说的没错,依靠贵族分封来确保国家平稳的落后方式,迟早有一天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但现在,我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人才,我需要更多来自底层的人才。”维利亚死死攥着拳头,咬牙切齿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作为王室出身的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效仿克尔温,把所有反抗自己的贵族屠戮一空,留下那些被吓破胆只知道唯命是从的家伙,然后再从底层提拔一些稍微有点能力的人来协助管理国家,借助赤裸裸的威胁恐吓确保行政机构的高效与清廉。
因为她知道,依靠恐怖与暴力来维持统治是无法长久的,最多一代人之后,便会随着暴君的死亡,引发山呼海啸般的反弹。
她渴望自己的国家能够长久维持下去,至少不要在自己死后就烟消云散。
“人才的培养从来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办到的事情,我已经派人着手在处理了。别急,你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也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你总能慢慢斩断这些世袭贵族们与土地、权利之间的联系。不过眼下,还是多考虑考虑怎样处理叛军。根据情报,敌人的统帅很狡猾,用船只和石块封锁了河道,你的将军恐怕要被困在沼泽地里寸步难行了。”伊索尔特意味深长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