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全被遣离,堂屋里只余叶氏父子和林氏父子,林氏父子带来的仆从也都被遣了出来。
原本叶深搬了两张小竹椅与林婉就坐在堂屋门前的屋檐下,他想听一听今日双方的洽谈,他打算一旦洽谈过程中出现令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就拉着林婉进去“捣乱”。
无论林家前几日是否真如林老爷说的那般是家里的老太君突发重疾,在叶深看来都不应出现此前的状况。
林家主子要在老太君面前尽孝,难道不能派个仆人往这边送个信,不会连仆人也要在老太君面前尽孝心吧!
作为成功的商人,特别是成功的商人,最该拥有的就是诚信!
要不是自家目前的状况没资金和能力开办染坊,更没有实力保全那个配方,叶深都要跟叶老爹建议自家开个染坊了。
当然也不是没人提出这事,叶湛就曾经向叶老爹提过类似的建议,结果却被叶老爹训斥了一番,再次加重了他的读书练字的任务,令叶湛郁闷不已。
不过在叶深看到林家仆从全部从堂屋出来的时候,便知道今日的偷听不可为了。
在被人赶与主动离开此处之间,叶深自然选择自己离开这里。
在林家仆从开口之前,叶深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指了指院子里的树荫对林婉说道:“妹妹,这里太热了,树荫下应该会凉快一些,咱们还是去那边吧。”
林婉默默地看了眼叶深,目光投向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乖巧地点了头。
自来了叶家之后,除了给果树“包扎”这件事不是跟着叶深做的,几乎所有的事都与叶深保持高度的一致,也就是说在叶家的日子,林婉已经给自己定了位,那就是以叶深马首是瞻。
两人半拖半提地将小竹椅子搬到树荫下刚刚坐定,叶湛从小书房里伸出头来对着两人招了招手,于是两个刚坐下来的小不点在林家仆从的目光下手牵着手屁颠颠地跑去了书房。
“怎么跑树荫下坐去了?”两小的刚跑进书房,叶湛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之前看到叶深和林婉不在相对比较凉快的树荫下坐着,却非要坐在堂屋门前,叶清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会儿叶湛的话一出口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是叶湛指使弟弟妹妹坐那里偷听阿爷他们与林家谈生意呢!
叶清瞪了叶湛一眼,给两小的各倒了小半碗凉茶,看着他们喝下去,又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给两小的擦了擦汗,绷着脸对叶湛道:“你可别教坏了弟弟妹妹!若是让阿爷知道你撺掇着弟弟妹妹坐堂屋前偷听,肯定还要给你加功课。”
“我这不是着急嘛!你们说林家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说好两日之内给咱们消息,结果让咱们整整等了五日。要我说咱们就不该等林家来,直接将配方卖给谢二叔的那个老板得了。刚才我听见谢二叔与爹说的话了,他那个老板出价一千二百两要买咱们的配方呢!可是上次林大爷却只肯出三百两!”叶湛越说越激动,声音自然也随之提高。
叶深探头看了眼外面,见林家的仆从正在树荫坐着,离堂屋和小书房都有些距离,应该没听到叶湛的话,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伸手拉了拉叶湛,又指了指外面,显然是在提醒叶湛不要高声说话。
叶湛的话里,一会是一千二百两,一会是三百两,将丝毫不知内情的叶清惊得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二叔真的这么与爹说的?还有你从哪里知道林大爷出价三百两?!”
叶湛面上微微一僵,从哪里知道?自然是偷听的!
其实叶清自己在问出口的之后,立马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这哪里还用问?!阿爷阿爹肯定不会将这事告诉叶湛,那么就只有一个渠道,叶湛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