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衙门注定是热闹的一天。
甄世成把长兴侯世子及两名小厮带回去后,立刻升堂问案。
长兴侯世子自知大势已去,由始至终一言不发,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令人又气又无可奈何。
好在两名小厮受不了这种架势,很快就招认了那些受害女子的身份。
受害女子有六人是京城人,三人是周边县城的,还有两个外地人,其中一位就是迟老爷的女儿,另一位受害女子的来历两名小厮已经说不清楚,只记得是岭南一带的口音,遇害时间在三年前,想找到苦主希望渺茫。
长兴侯世子能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见到貌美女子就下手,事实上,他极为挑剔,那些女子都是因为某些地方引得他心动,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也因此,这些女子中什么身份都有,甚至还有一位官宦人家的姑娘。
对于长兴侯世子来说,这些姑娘就是他相中的猎物,一旦锁定目标就会耐心盯着,或长或短,总会遇到合适的时机把人弄进侯府来。
这也是两名小厮能记得这些女子来历的原因,有两个姑娘他们甚至在对方家附近盯梢长达半个月之久。
证据确凿,签字画押,甄世成直接判了长兴侯世子与两名小厮斩立决,让看热闹的百姓拍手称快。
当然,所谓的斩立决并不是现在判了立刻推出去问斩,而是要等到今年秋分后执行。
长兴侯在公堂上直接就吐了血,声嘶力竭喊道:“甄世成,你怎能不经过朝审就判我儿斩立决?我儿可是侯世子!”
一般来讲,官员对斩立决的判定十分慎重,对尚有疑问或者对方身份比较敏感之人,大多情况下会判斩监候,也就是留到来年朝审后再作判决。
像长兴侯世子这般身份,有长兴侯在外打点活动,一年过去很可能就免了死罪。
所以说,斩立决与斩监候的区别就太大了,一个定死,一个定生。
甄世成端坐在挂有“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声若洪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长兴侯世子曹兴昱掳掠凌辱残杀十名女子,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当判斩立决!侯爷若有异议,大可去告御状,本官奉陪到底!”
“甄世成,你等着——”长兴侯仿佛瞬间苍老了七八岁,手指颤抖着指向甄世成。
甄世成见过的威胁多了,哪怕这种话,当下微微一笑:“本官就在顺天府静候,侯爷记得回府准备银钱吧。”
长兴侯一时愣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讽刺他会贿赂皇上?别开玩笑了,他又不是傻子,要说打点一下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的人还差不多。
可是这话不该从姓甄的嘴里说出来啊。
一时间,长兴侯竟有种柳暗花明的错觉。
尽管他心中清楚这种念头很荒谬,可人到了绝境时哪怕一根稻草也要抓住,哪还想这么多呢。
甄世成拧眉:“令公子害了十名无辜女子,她们的家人很快就会接到衙门传讯,侯府难道不准备对这些苦主作出赔偿吗?”
“什么?”长兴侯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甄大人好样的!”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以后咱们心里踏实了。”
“是呢,像甄青天这样的好官要是被长兴侯这种人欺负了,咱们也告御状去!”
小老百姓的想法最朴实:能养出长兴侯世子这种杀人魔儿子的老子,能是什么好人?
父债子偿,子不教父之过,这些在此时可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人人皆以为然的道理。
这些话如飞刀扎进长兴侯心口,饱受打击之下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