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突然有脚步声。
周徐纺迅速把东西装进背包里,挪好床,跳下阁楼窗户,一跃上了楼顶。
不知是谁上了阁楼,在里头站了一会儿,便又出去了。
周徐纺跟着脚步声,从阁楼的楼顶跳到了骆家别墅的屋顶,刚趴好,听见了说话声。
“爷爷呢?”
哦,刚刚去阁楼的是唐想。
下人回话:“在书房。”
书房在一楼,唐想敲了门,刚要推门进去,屋外骆家的司机跑进来,到门口来传话:“董事长,有客人来访。”
骆怀雨在里面问:“谁?”
“是一位男士,他说他姓周。”
周?
唐想知道是谁了。
里头静默了会儿:“请他进来。”骆怀雨拄着拐杖出来,看了唐想一眼,“有事明天再说。”
唐想点头,先行离开了。
等她走远了,骆怀雨才吩咐,去请客人进来。
周清让把轮椅放在了大门口,他拄着一根拐杖走路,就一小段路,他走得慢,一瘸一拐的很吃力,头上沁出了汗,好一会儿才进屋。
下人已经沏好了茶,骆怀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进来,目光复杂,在他脚上停留了一会儿:“你有二十多年没来骆家了。”
因为是冬天,天气很冷,假肢戴着疼,他左腿跛得厉害,打过钢钉的右腿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他用手撑着椅子,慢慢坐下,这样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他却出了一身薄汗,呼吸微微急促。
他坐得笔直,目光清冷:“叙旧就不必了。”
骆怀雨便也不假意周旋:“你来问你姐姐的事?”
“你们骆家不是说她死了吗?”他眼里清晖很淡,屋子里到处是人间烟火气,却丝毫融不进去,眸子冷冷淡淡,像装了一潭死水,“尸骨在哪?我要带走。”
骆怀雨没有犹豫斟酌,面不改色道:“她没有死在骆家,她怀了别人的孩子,死在了外——”
周清让打断:“本来我还不确定。”
现在可以确定了。
“尸骨都不给,是怕我查出什么吧。”
骆怀雨脸色微变。
想知道的已经确定了,周清让一刻都不想待,拄着拐杖起身:“舅舅,不要睡得太安稳了,八年前我就去警局立了案,我姐姐的案子没有过追诉时效。”
咣!
骆怀雨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乌云彻底遮了月,细雨蒙蒙,湿了路面。
轮椅放在一旁,周清让拄着拐杖站在路边,他等了很久,来来往往的出租车很多,却没有一辆车肯停下。
这种天气,大抵谁也不愿自添麻烦,去载一个腿脚不便的人。
他便坐在轮椅上,漫无目的地等,雨雾很冷,落在眼里模模糊糊。
前面五百米路口,一辆车突然急刹车。
主驾驶的男人吓出了一身汗,把车窗摇下来,脑袋伸出去,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想死啊!”
原来是有人突然跑到路中间,不长眼似的。
那人穿着一身黑,脸捂得严严实实,被骂了也不走开,看了主驾驶的男人一眼,然后蹲下了。
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打开车门冲下去,脚刚落地,就发现车身动了一下,低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