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案例从新到旧被提出,容景声音淡淡,却是酌字酌句都是一笔不能碰触的账
云浅月静静听着,从十年前的荣王被下毒,容景被迫害,文伯侯府被灭门,到前一段时间她和容景被百名隐卫死士当街刺杀,这些事情背后一直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掌控,而且还是一只巨手巨网。快来吧,舒榒駑襻
容景话落,夜天逸忽然沉默下来。
云浅月看着夜天逸,比起这些,烧了个小小的粮囤的确不算什么,那些都是鲜血织染,人骨埋尸。夜天逸知道多少她不清楚,但是她一直觉得关于有些事情夜天逸是比她知道的要多得多。
半响,夜天逸一笑,景世子说得也对天下有本事的人的确多得数不过来。
容景不再说话,也是浅浅一笑,笑意微凉。
昨日谁是主要负责看守这两个粮囤的将领夜天逸转头问向中间被烧毁那两个粮囤的士兵,那些士兵此时都长枪大刀支地齐齐跪在地上,其中有两名将领服饰的人跪在士兵中间。他目光定在那两名将领身上。
回七皇子,是属下二人那两名将领立即回话。
说说昨日的情况夜天逸道。
是二人齐齐应声,对看一眼,其中一人开口,昨日大约也就这个时辰,我们就听得两个粮库里同时一声巨响,然后都赶紧打开门查看,那两个粮库里面火光冲天,所有的粮食都着了起来。
事前没有任何征兆夜天逸挑眉。
没有那人摇摇头。
的确没有另一人也摇头,补充道:前营虽然在彻夜练兵,但是我等一直三班制休息。精神的很,之前一直没听到里面有丝毫动静。
中途可有哪个士兵离开过或者是换班的时候疏于职守夜天逸又问。
所有士兵都未曾离开过,粮囤是军机大营的重中之重,一直都是规定不准任何一个人单独离开或者有事外出,若是有事外出都有人陪同,而且不止一个人陪同。所有将领和士兵都是同吃同睡。所有人都是保证在众人的视线之内的。那名将领又道。
夜天逸点点头,又问,染小王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在发生巨响那一刻染小王爷就来了那人话落,不等夜天逸再问又道:染小王爷来了之后打开粮囤,就见里面火光冲天,所有粮袋都着了起来,救都无法救。
嗯,粮囤燃烧之后可有痕迹留下夜天逸又问。
属下等人都检查了,没有任何火把和点燃的助燃物。那人摇摇头,也是疑惑不解地道:这事情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属下从进这个军营之后十多年一直负责看守粮囤,从来未曾出现这种情况。
呵,这件事情的确新鲜了夜天逸忽然一笑,难道是天火不成
那士兵身子一颤,有些颤抖地回道:七皇子,天火之说是有的也许这真是
我竟不相信了,天火可以穿透铁门门房发出巨响点燃粮库,那么为何独独只烧了这两个况且你们看守粮囤距离这两个粮囤如此之近怎么没有被烧到伤到夜天逸挑眉。
天火是天灾,是上天的预警,也许是神明有什么指示那人又颤抖地道。
一派胡言夜天逸清声喝止。
那人立即住了口,身子不停地发颤,在此的五千名士兵人人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身子也是跟着颤了起来,显然都是相信天火之说的。
云浅月想着古代迷信真可怕,如今这个人敢如此当夜天逸的面说出来,想必军中有这种想法的大有人在,大约是人心惶惶,不过她也想那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你打开门,我进去看看夜天逸沉声开口。
那人哆嗦着起身站起来打开铁门。
夜天逸看了容景一眼,挑眉,景世子也进去看看
自然容景点头。
夜天逸当先走了进去,容景云浅月夜天煜三人随后也进了被烧毁的粮囤。入眼处黑漆漆一片,除了地上被烧得黑灰,再无别物。墙壁四面都是铁门铁板,只有看守的一处入口,再无别的门道。
夜天逸用靴子踢了踢地面上的灰,露出的地面也是铁板铺成的。这样四面都是铁板搭建的粮囤,除了一处入口,再没别的门口,如今火烧毁了所有的粮食,仅剩下四面铁板,没有丝毫人为的痕迹。
云浅月想着怪不得外面的将领和士兵都说是天火
来人将这些黑灰都清出去夜天逸对外面吩咐了一句。
是那两名首领立即应声,一摆手,一队士兵拿着土筐走了进来清扫地面上的灰。
七弟,我看你别白白浪费费力气了这地面上是铁板铺就,地面上的铁板厚有十寸,铁板底下是铁杵有拳头般粗,一根根牵连在一起,足足将地面三尺以下都国定住了。任何人想从地面打暗道也是不成的。夜天煜看着夜天逸开口。
夜天逸看了夜天煜一眼,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即便没有可能,这些灰也是要清扫出去的。难道让粮囤就一直这个样子不成
七弟认为有可能就查好了我正好也想知道知道是不是天火天火烧不坏铁板铁门,专门烧毁了里面的粮食,这事儿可新鲜了夜天煜笑了一声。
天火之说纯属空谈四哥身为父皇的儿子,还是要慎言夜天逸提醒夜天煜。
可是如此情形由不得人不信夜天煜不以为意,所以,最后七弟查出起因和证据来,这可是回京后除了教导月妹妹之外父皇委托与你的重任。你若是做不好的话,可就辜负了父皇的一番器重了
辜负父皇的器重也不算什么夜天逸面色淡漠。
对啊,我怎么忘了七弟还有整个北疆呢辜负了父皇的器重的确不算什么在你眼里已经看不上父皇的恩典了。夜天煜冷嘲一声,如今父皇的儿子们还就七弟本事大人人对父皇恭恭敬敬,也只有七弟敢不拿父皇当回事儿了
夜天逸忽然转头看向夜天煜。
夜天煜对他挑了挑眉,七弟难道我说得不对
四哥,你还记得五哥是怎么死的吗夜天逸看着夜天煜,声音忽然极轻。
夜天煜面色一变,随即怒道:我哪里知道是怎么死的你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原来四哥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四哥知道呢五哥是怎么死的我可是清楚的很夜天逸面容微冷,压低声音道:四哥那些年难到一直没做梦梦到五哥吗
夜天煜面色一白,身子忽然后退了一步,看着夜天逸刚要大怒,夜天逸背转过身,冷漠地道:四哥,人最怕不自知,也最怕不自量力
夜天煜一口怒意憋在心口,却是发作不得。
云浅月看着二人,目光落在夜天煜发白恼怒的脸上。想着夜天逸一句话就拿住了夜天煜的把柄,他自然不敢在此处和夜天逸大声理论当年五皇子沉塘之事。因为五皇子之事和他有关,不但有关,还有极大的关系。
容景一直站在旁边,面色淡淡地看着二人,清泉般的眸光极淡的薄雾后是一层冷嘲。
七皇子,都清扫完了说话间士兵将所有粮食燃烧的灰烬都清扫干净,那两名首领对夜天逸禀告。
夜天逸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地面,半丝被打漏的痕迹也无,四面铁板都完好无损。如今清扫完灰烬两个燃烧的粮囤都空空如也,他薄唇紧紧抿起,不发一言。
七弟如今这灰你也清扫了,以你的聪明才智,可发现了什么夜天煜压制住恼意,冷笑地看着抿唇的夜天逸。
将那两个粮囤的门都打开夜天逸不理会夜天煜,吩咐了一句。
是七皇子有人应声,立即打开了另外两个完好无损的粮囤。
夜天逸看了容景一眼,又询问,景世子,一起过去看看
自然容景淡淡应了一句。
夜天逸向左边完好无损的一个粮囤走去,来到粮囤门口,他微微探身,走了进去。容景也缓步跟上,云浅月看了一眼容景,也跟了进去,夜天煜自然不甘落后,也跟了出去。
这个粮囤内一代代的粮食摆放的干净整齐,里面除了粮袋外再无它物。
七弟,你别告诉我们你还要将这些粮袋都一代代的打开夜天煜冷哼一声。
云浅月想着夜天煜以前一直处处找夜天倾的麻烦,对夜天倾冷嘲热讽,如今从夜天逸回京之后苗头就对准他了。
夜天逸当没听见,不理会夜天煜,伸手摸了摸粮袋,又将一个粮袋解开看了一眼里面的粮食,须臾,他忽然转身走了出去,向右边完好无损的另一个粮囤走去。
容景看了一眼看呗夜天逸摸过和解开看过的粮袋眸光微闪,也走了出去。云浅月同样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也走了出去。夜天煜不明所以地根了出去。
来到右边那个完好无损的粮囤后,夜天逸进行了同样的动作。片刻之后,他走出来,对那名早先说出天火的将领道:不是天火,是粮食本身就有问题
那名将领睁大眼睛,所有人士兵都不明白地看着夜天逸。
七弟你别可笑了粮食能有什么问题粮食能发出那么大的巨响能自发地燃烧起来夜天煜叱了一声,你找不出证据来就想凭空捏造证据出来证明你的能耐
是不是粮食有问题,至于我说的准不准,似乎不需要向四哥交代夜天逸声音微冷,警告道:四哥还是想想若是我将五哥的事情禀告给父皇,且还能拿出证据,四哥怎么对父皇交代吧
夜天煜面色一变,顿时住了口。
景世子,我说粮食有问题,你说是不是夜天逸不再理会夜天煜,看向容景,景世子是天圣第一奇才,甚至是天下第一奇才,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吧
看出来不管用七皇子要拿出证据,一来可以证明的确是粮食有问题,二来可以用此举安军心,免得人人以为天火,人心惶惶。容景微微挑了挑眉。
景世子说得极是夜天逸点头,对那名将领吩咐,你去搬来一代粮食放在这里点着
是那将领立即走了下去。不多时搬了一袋粮食走来,看了夜天逸一眼,拿起火石将草皮袋子点燃,瞬间浓烟滚滚。
容景忽然伸手一拉云浅月,将他圈在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云浅月只觉一股烟吸进口鼻里,她轻咳了一声,烟呛味消失,鼻息吸入的是如雪似莲的香味,她一怔,抬眼就见容景温润含笑地看着她,她刚感动于他的细心,只见他薄唇开启,吐出一句话,果然是女儿家,好娇气
云浅月顿时一气,刚要打开他的手反驳,只听他又笑道:娇气些好,否则你事事都要强,还要我何用我就喜欢你娇气
云浅月瞬间失语,无语地看着容景,好话都被他一个人说了她还说什么
容景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注意影响云浅月又气又笑地嗔了容景一句,低叱道。
嗯容景笑着点头,看着云浅月眸光笑意深深,清泉般的眸子盛满满满的笑意,似乎都要溢出来,配上她如诗似画的容颜极尽风华。
云浅月心神一晃,想着容景要是勾引女人绝对一勾引一个准。她艰难地移开视线,对他警告道:不准勾引我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