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
一缕微微的光,透过茂密林叶,令这片密林得意被一缕缕微微的光束所照射到。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换做往日怕是早已经引来了山林中的豺狼虎豹。
碎裂的剑刃插在土壤中。
树梢上挂着被劈成两半的巫师帽。
“滴~”
已经黯然的血珠,顺着被染红的树叶滴落在石头上。
伴随一声低沉嘶吼下,树丛血肉模糊的身影从树丛里爬了出来。
没爬两下,就重重躺在地上,胸口气促起伏着,仿佛已经用尽了力气。
晃晃手掌,从邮册里,拿出一瓶深紫色的药剂。
徐武眼神中流闪过一丝不舍,最终还是把这瓶药剂一口灌下去。
喝下了这瓶药剂后,徐武脸上的疲态终于得意恢复。
目光环顾四周,瞳孔骤然收紧起来,冷戾的杀意牢牢锁定在不远依靠这大青石的青年身上。
不过再仔细观察后,发现青年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身上的伤势,就算是圣光系邮差,也别想救活回来。
徐武很清楚,这小子的五脏六腑,都被自己用空间术搞的乌七八糟,早就混乱不堪,即便回归现实,也是死的凄惨。
此时还能残留下一口气来,已经是这小子超常体魄的极限。
见状,徐武重重吐出口气。
身体一轻躺在草丛中。
“值得么?宁独缺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要你给他当盾牌,自己跑了,这样的人值得你为他卖命?”
徐武躺在地上目光注视这天空,不甘心宁独缺已经回归,又为这个少年人感到可惜。
徐武从未想到,隐藏在一身黑衣下的人,居然是一个看上去不到20岁左右的少年。
凭借着一手独特的剑术,令徐武在他的手上吃了个大亏。
宁独缺能够给他的资源是有限的。
但这个少年对剑术的天赋,已经超出了徐武的预想。
如果再给这个少年足够的时间和一点点的机遇。
相信超越自己,甚至可能会达成某项惊人的成就。
这是一个绝顶的天才。
即便是作为对手,徐武心中为他惋惜。
少年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棕色的瞳孔里依稀仿佛闪过一个人影。
是自己的母亲。
一个善良的单身女人。
懵懵懂懂的她,被那个男人甜言蜜语所蒙骗。
骗财骗色,最终被遗弃的可怜人。
在生下自己后,一个人靠着给人家洗衣服,刷盘子,把自己拉扯起来。
他发誓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记得那一天自己拉着她的手说出这句令他羞愧一生的话时。
母亲眼角溢出的泪痕,是那样的晶莹。
笑容又是那样的甜蜜。
他以为自己一定能够赚到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直到那个混蛋,又一次找上门要钱。
懦弱的他只敢躲在衣柜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撕扯开自己母亲衣服发泄着他的兽行。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
懦弱、羞愧、害怕。
令他变得暴躁,变得叛逆。
甩开母亲的手,怒骂着她是个贱人,想要借此来掩盖自己卑微脆弱的自尊心。
直到那一天雨夜,自己不顾母亲的劝阻,冲出家门。
一辆面包车从小巷里冲出来。
浑然忘记躲闪的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亲把自己推出去,自己卷入了车轮下。
血肉模糊的手里,还攥着一把雨伞。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错的一塌糊涂。
面包车司机醉酒驾驶,被拘留了。
这辆面包车甚至连交强险都没有。
至于司机的家人,从出事后就没有露面过。
他甚至凑不齐火葬费的700块钱。
如果不是宁独缺的出现,帮他料理了母亲的后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会忘记,宁独缺帮他找到了那个男人,让自己用已经钝了的菜刀去杀掉这个男人。
他已经不记得那是多少刀了。
直到刀刃卷刃的时候,自己才一脸碎肉的走出来。
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命,就是宁独缺的。
最随着宁独缺来到这个离奇古怪的世界,成为了他最忠实的走狗。
“妈妈……”
干裂的唇角微微启动,少年嘴角带和一缕微笑,随着眼中的眸光逐渐褪去后,身上最后一缕的生气也断然消失。
徐武眼睛盯着手上的水晶球,上面不断重复着,少年方才的那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