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江知同看着去而复返的江岁宁,脸上透着满满的不可思议。“什么叫做凡松可能要害江家?”“父亲,我怀疑曾凡松要利用这一次皇商竞选的事情整垮江家。”江岁宁看着江知同,“接下来,他很有可能会对已经制作好的布料下手,这也是我刚才极力想要让父亲换仓库存放的原因。”“你说的想要我相信你的事情是这个?”一旁的江慕时十分意外。江岁宁点了点头。而江知同皱着眉,“岁宁,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我没有实质的证据。”“岁宁,你们的曾伯父和为父乃是多年的好友了,虽然这段时间他对于咱们江家竞选皇商的事情有些过分的上心,但是这也是因为他关心为父,希望咱们江家能够竞选顺利,乃是好心。”“那他有没有告诉过父亲,他和负责这一次皇商选拔的户部侍郎张望呈关系匪浅呢?”“什么?”江知同愣了愣,“岁宁,你这是从哪儿的来的消息,他和张大人怎么可能会……”“曾凡松将自己的妻妹送给了张望呈做小妾,而且私下里面没少给张望呈好处,有几次曾家珠宝铺子卖假货被发现,也是张望呈出手,暗中帮忙压了下来。”江岁宁神色认真的看着江知同。“父亲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暗中打探,定然能够查出一些消息。如果曾凡松真的想要为了江家好,这门路在父亲面前为何没有吐露分毫,更别提牵线搭桥帮父亲引荐。他不可能不知道,皇商竞选之中,人脉关系的重要性。”江知同神色僵住,凡松在他面前还几次感慨,说没有人脉太难了些,甚至问了他好几次,他有没有搭上朝廷关系。如果岁宁说的是真的,那……凡松的那些话难道是试探?“岁宁,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凡松和为父相交多年,而且江家和曾家做的生意不同,并没有什么冲突,他……”“那若是算计父亲,他和张望呈能够从中大捞一笔好处呢?”江岁宁沉默了片刻,将曾家私下里面高价收购布料,以及她的猜测尽数说了出来。江知同怔愣在原地,他不愿意相信这种猜测会是真的。但与此同时,他又忍住的去想,如果一切真的如同猜测的这般发生了,那只怕是江家的几代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父亲,我也知道没有证据妄加猜测很难令人相信,但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整个江家,还望父亲能够信我一回,早做防备。”虽然已经决定了,可这话真的说出来后,江岁宁心头还是有些不确定。江知同真的会信她吗?还是会觉得曾凡松就算不把张望呈的事情告诉他,也是另有内情,而绝非自己猜测的这般。“我信你。”一旁的江慕时开口道。江岁宁这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而且通通都是猜测,可是他愿意相信江岁宁。江知同沉默的看着的看着江岁宁,好一会儿之后,终于点头开口:“好,岁宁,为父也信你。虽然我依旧觉得凡松不会害江家,但是既然你心中不安,那接下来如何做,听你的。”江岁宁心头松了口气,有江家的配合,那接下来她便更有信心,找到证据。“父亲,接下来还是暗中将布料运走,不过运走后还要再做一件事……”另一边,曾家。“大哥,没想到江家的速度这么快,竟然比预计提前完工。”长着一双三角眼的曾凡海坐在桌边开口。“无妨,就算提前完工了,可只要布料出了事,接下来的时间也不够重新再赶制一批了。”比起曾凡海,他对面的曾凡松看起来眉目温和,脸上稍显福态,只是一双眼睛却是幽深阴沉。“大哥说的没错,江家这块肥肉,只要咱们顺利咬上一口,那这些年家中的亏空肯定能够弥补上大半,咱们的铺子也能够保住了。”曾凡松扫了一眼神色兴奋的自家弟弟,端起面前的茶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得意过头,每一步都要小心,不容有失。”“大哥你就放心吧。”曾凡海开口道,“人手和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我接下来找机会去烧了江家的库房,然后就是大哥的登场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江家白花花的银子进他们曾家的口袋了。转眼,又过了两日。江家所有的布料全部完成,都放进了仓库之中。不过这两天并没有出任何事情,一切安然无恙。江家饭桌上,感受到气氛有些凝重,郑氏给江岁宁家里块排骨。“岁宁,你不要想太多,要是仓库没有出事的话,那是好事。而且就算你猜错了,也没关系,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家里好。”郑氏已经听江知同说过江岁宁的猜测了。她虽然也觉得这猜测太没道理,但是却也清楚江岁宁是在替江家考虑。“母亲,我没事。”江岁宁冲着郑氏笑了笑,夹起排骨咬了一口,“再等等看吧。”她希望自己猜的没错,倒不是害怕如果仓库没有出事,江家人会因此责怪她。而是因为,如果她猜错了,那就说明曾家可能另有手段,这样一来就更加不可控了。一顿饭吃完,江岁宁和江慕时各自回了房间。而郑氏则是坐在桌边,对着江知同说道:“老爷,我们先说好,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说岁宁。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岁宁这孩子,她实在是喜欢,只不过就是有时候太懂礼数和分寸了点,这次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说了她,那她心里面肯定难过,说不定之后就更难和他们亲近了。“放心,我当然不会了,我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孩子也是一片好意,只是曾家的这猜测,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不过……”江知同皱眉。“不过什么?”郑氏问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我心里面也有股说不出来的不安。”江知同叹了口气,“或许是被岁宁的花影响了,有些焦躁吧。”阴云蔽月,时间渐晚。半夜时分,慌慌张张声音叫开了江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