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结束后,二七公司还特意安排了一场考试。
朱颖原本有中专的底子,这场考试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一起来二七公司的好友在培训阶段就被淘汰,让她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感到忐忑不安。
侯沧海学习认真,专业知识和业务技巧都答得十分轻松。他和朱颖在心情上略有不同,朱颖是忐忑不安,他则是跃跃欲试,希望能早日进入一线。
原因很简单,进入一线才有收入,有了收入才能给家里寄钱。每月赚到三千块,这成为他的人生最基本目标。只要在这个目标实现以后,才能谈及更高的人生目标。他坚信自己最终会在商业上成功,变成一个有钱人。就算在最落魄时,他对此也坚信不移。
杨兵和吴建军特意从各自的目标医院回来,由杨兵出钱,请老段喝一顿酒。这顿酒的意思很明确,帮着侯沧海拜一拜码头。
坐上酒桌,侯沧海顺便谈了谈培训心得。
吴建军对这类培训素来没有好感,道:“老段,我是明人不说暗话,新人培训没有什么用处,就算过了培训,到了医院仍然是两眼一抹黑。那个被淘汰的妹妹胆子小,心眼太实在,外调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写,这种死脑筋确实不适合当医药代表。朱颖这人有点意思,外调前面小部分还算靠谱,后面全是乱写,我最看好的还是朱颖写的后面部分,虽然全部是乱写,但是写得很认真,字迹漂亮,一丝不苟,这种一本正经乱扯的能力就适合当医药代表。”
侯沧海笑了起来,道:“你这个观点很独特啊。”
吴建军道:“话糙理不糙,全是血战得来的经验。伟哥这人吃喝嫖赌什么都做,为什么二七公司还搞得不错,主要原因是伟哥有一个最大优点,知道什么人真正有用。”
侯沧海对吴建军的观点部分接受,还有一部分不能接受,不过在酒桌上,也没有与他斗嘴。他倒了一杯酒给老段,道:“老段,还要多多关照啊。”
老段道:“以后我也叫你侯子吧。杨伟和贱货特意为了你摆一桌酒,说明你的人品好啊。我负责三家三甲医院和十家中小医院,你来了以后,就由王红协助我跑三甲医院,你先维护其他中小医院临床。熟悉业务以后,再来调整。”
王红也是属于老段管理的人员,和杨兵、吴建军一个级别,是一个能喝酒能疯玩的女人,这几天家里有事,请假没来。
侯沧海没有实际经验,无法判断老段给自己差事是好是坏。他见杨兵和吴建军都对这个安排没有提出异议,拱了拱手,接受这个安排。
老段又道:“按照伟哥意思,给你的基本工资六百,交通费一百,通信费五十,拿百分之三销售提成。如果要请医生吃饭,给我说一声,费用可以商量。你的费用比朱颖高,这是摆在明处的,你是熟练工,她是才参加工作的菜鸟。”
朱颖以后将跟着吴建军,是吴建军第一个直接手下。吴建军自然想跟朱颖争取更大利益,却被伟哥否定。他发牢骚道:“如果不是涉及到侯子,我肯定要找伟哥理论,同样都是新人,为什么朱颖待遇就要低一些?现在涉及到侯子,我只能认账,谁让我们是开裆裤朋友。”
老段道:“伟哥这样安排也是有道理的,我们公司还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务员加盟。侯子是第一个,凭着他的工作经验,就值这个价钱。”
杨兵对此深以为然。在他心目中,侯沧海工作能力比自己强得多,应该在很短时间内就能把业务拿起来,一年之内绝对和老段等人平起平坐。吴建军虽然和侯沧海在开裆裤朋友,但是在最青春时并没有在一起。论对侯沧海的真正了解,大学同学杨兵显然更加客观理智。
这顿饭的次日,侯沧海正式开始工作。
尽管侯沧海在培训期间显示出了怪异大胆的思路,可是在二七公司这种实战部门,潜力没有变成实实在在的业绩,一切白搭。包括老邱和老江等人骨干老鸟,都在冷眼观察伟哥十分欣赏的侯子。到底是骡子还是马,真要溜过后才知道。
早上起床吃过早餐,九点钟来到公司。等了一会儿,老段出现在办公室。他打着哈欠道:“我们都是围着医院在转,平时不用打卡。今天带你去洪林医院去拜访几个医生,算是办一个交接。”
洪林医院不算远,步行就能去。侯沧海打起精神,紧跟在老段身边,围绕着医院代表这个职业进行交流。
当谈及医药代表来源时,老段详细介绍道:“医药代表是几年前从国外传过来的,一般的共识最早的引进者是西安杨森。这家成立于85年的合资药企,外资股东是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制药巨头强生。西安杨森公司进入国内后,从大医院中请了一批素质高的医生做医药代表,把他们公司的新药和一些新想法介绍给他们以前的同行,这是我们最早的前辈。后来史克和其他的一些外企也跟着这么做了,再后来,国内一些公司纷纷效仿。我们的做法和国外公司有所不同,或者准确表达是把外资公司的做法本地化了。以前杨森、史克这些公司都是以学术性的会议为主,我们本土公司最接地气,知道医生也穷,开始给临床费。临床费在当时攻城拨寨的利器,基本上没有人能抵挡。后来大家都在临床费上下功夫,事情又麻烦了。”
侯沧海道:“二七公司的临床费高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