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余慧雯也是目中喷火,却无可奈何。
毕竟有些话,心里知道但是不能讲出来。举报嫌疑犯,那是每个公民应该干的,拿到台面上来的时候,绝对不能用这种理由报复对方。
对面的周天音,在看到范建的第一瞬间时,还有些惊诧错愕,但随即就恢复地冷冰冰的,一点都没搭理的意思。
范建不认栽,憋着狠劲儿无耻地邀请:“去我那桌!咱喝一杯,好好把事情算清楚。我记得你当初也记恨我,说我对慕容姨下手,咱一次性谁对谁错私下说清楚!”
他至今还觉得自己是占点理的。
然而,周天音直接把他打入了谷底:“范建!你还要不要脸,是不是耳光没被扇够!上次我扇你的时候,已经说过以后见都不想见你。”
范建正想反驳,却没见旁边又闪出一个挺拔俊朗的帅哥,在周天音耳边温言软语地劝说,似乎那人的话语有魔力,一下子就让周天音安静了下来。
范建一回神,认出了那个帅哥就是冯见雄,他认识的。
只是冯见雄耳语的音量太轻,所以范建听不见,只有周天音听得见。
“天音,别这么说。你那么激动,还说这种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感情骗子、你是被他伤害了的。这对你名声多不好。”
周天音一听,发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容易引起误会:她说不想见范建,是因为范家人选择性揭发她的家人。可不知道前后文语境的人,很容易就以为范建是在搞女人这方面玩弄了她的感情。
还是小雄细心,会体贴人,还照顾她的名声……
刚刚想到这里,周天音心念一转,立刻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被别人误会了,以为她跟范建有过什么交往,那就不仅仅是自己名声受损了,别人将来不会认为冯见雄是搞破鞋的么?
虽然周天音知道,冯见雄并不在乎她献身的时候是不是处女身,但男人越是怜香惜玉,周天音自己就越在意。
事到如今,只能强忍羞耻,当众把话说清楚了。周天音和冯见雄都处在正奸恋情热的风口上,可以容忍自己名声受辱,却不能让爱人的名声受辱。
周天音一咬牙,用并不压抑的音量,说出了一句惊爆的话:“范建,我已经是小雄的女人了,他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我今天是陪他来散散心的。夜场这种地方,我不会跟别的男人喝酒的,你哪凉快滚哪去吧!”
这句话,所有围着吧台的,乃至邻近小桌上的人都听见了。也亏得酒吧里音乐噪音大,不然还能传得更远。
一群看热闹的家伙立刻兴奋起来。
“爽,终于可以看这个二五仔吃瘪了!原来他是个窝囊废啊,虽然认识了那个姓周的美女,但听那姓周的意思,根本没被他得手么。”
“范建没反驳,看样子当初他真是没得手。不过旁边那小子也真是艳福不浅啊,那么极品的美女,那么高雅知性的气质谈吐,看着也有二十四五了吧。这么极品的美人,能守身如玉守到这个年纪,独独便宜了他……啧啧,嫉妒使我质壁分离啊!”
范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嘲讽他是个性无能差不多丢人。
别人玩得到美女,这没什么。关键是这个美女他也早就认识,还追过,没得手,现在还跟有过节的人出现,好得不要不要的,那就赤果果打脸了。
他慌乱之间,也不知如何得体应对,只是一眼扫到冯见雄那衣冠禽兽,另一只手正大大方方搂着另一侧田海茉的腰肢。
范建一时急智,嘲讽道:“周天音!没想到你是这么犯贱的女人!他明明左拥右抱还搂着个妹……这不就是上次酒局他带的女朋友么?你都知道他另有女人还……”
此言刚一出口,周天音和田海茉都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地反驳:“谁特么犯贱了!你才犯贱好不!我们就是喜欢做小雄的女人关你屁事。”
而冯见雄出手更快,立刻就是闪身“啪”地一耳光揍过去,把范建的脸颊打得五指通红。
范建懵逼了:“你……你敢打我,信不信叫你拘留所里被人爆……”
“我是教训你对女生放干净点儿!你每一句话老子都录了音的!”冯见雄一点都不虚,正面硬怼回去,“什么叫‘没想到你是这么犯贱的女人’,她是‘犯贱的女人’么?你问问今天场子里,有那个女生会被人说‘范建的女人’而不澄清的?你这种货也配有女人?”
对于一个已经被全体排挤的官宦子弟,冯见雄是一点都不虚的。
他出手从来掌握得好分寸,知道怎么做验不出伤,打着玩玩没事。
而且从来只有他这种阴险律师出身的人,每天录音偷拍不离身。以范建如今的人气,场子里恐怕也没人会为他作证。冯见雄借题发挥整他一下,绝对可以让范建没脾气。
局长公子又如何?到了他冯大律师面前,还不是随便搓扁捏圆。
范建的肥脸上,一对被打懵逼的绿豆眼胡乱转着,正要盘算能不能直接打回去,然而他身边的队友,却又忍不住耻辱补了他一刀。
是表面女友余慧雯。
刚才冯见雄那句谈笑风生的指点江山,着实地图炮杀伤力巨大。
哪个女生肯承认自己是“范建的女人”或者“犯贱的女人”?
所以,余慧雯也甩手给了范建一下,然后忿然离场。
当然,她比较有分寸,没敢打脸。她只是丢不起这个人。
范建被这个背后的补刀弄得更加懵逼了,也不知道该先解决哪边。
周天音冷眼看着他,唯恐不能把他的脸皮彻底气光,示威一般地当众在吧台燥热的大功率白炽灯下,深深地湿吻了冯见雄一会儿,还主动引领者冯见雄的右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田海茉相对端庄一些,但那眼神,却是悲悯无比,似乎范建是个比乞丐更加可怜的存在。
满场酒客,凡是不涉官场的,只是纯粹好奇。而涉身官场的,无一例外都在凑趣。
范建觉得一阵血压飙升,鼻孔里“砰”地喷出两股血箭。
也亏得他有慢性鼻炎,鼻腔血管比脑血管还脆弱,不然这一下头部高血压得不到宣泄,恐怕就是直接脑溢血了。
“啧啧啧,真鸡儿丢人,看别人的女人看得喷鼻血!”
范建听着这些嘲讽,一阵晕眩,不省人事。
……
(ps:最后的医学知识是真事儿。有很权威的研究表明,三高或者别的心脑血管富贵病的人,同时得点慢性鼻炎或者其他容易流鼻血的病,死于脑溢血和其他急性要害部位血管爆裂的概率,要低大约三分之二。
所以流鼻血虽然不是好事,但和某些病搭配,却是因祸得福。每次到了要非爆血管不可的时候,它会优先爆鼻子里的血管,因为那儿最脆,从而避免了内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