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烈冷哼:“老三,想要趁机夺本殿兵权也不是这么做的,你当本殿是傻子不成?!”
“皇兄!”这一声听在许芯荷耳中撕心裂肺,仿佛被最亲的人伤了心一般。
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许芯荷不知是什么声音,但是听到二人后面的对话,许芯荷明白过来是安王筠跪下了。
“你这是何意?”北宫烈疑惑。
安王筠语气几近哭诉:“皇兄,臣弟自幼读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忠君爱国,习的是辅政之术。皇兄难到不知道吗?臣弟一心辅佐,若是皇兄还这般心存芥蒂,那臣弟只有以死明志了!”
听安王筠这么说北宫烈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扶起来:“是皇兄不好,那陆长风频频到我军营盘作乱,近日来本殿都没能睡一个安稳觉,实在心烦意乱。本殿倒不是真的疑你什么,实在是担心本殿走了,我军手上又没有人质,你不敌那白九夜的狠辣奸诈啊!”
“听皇兄这话,可是另有安排?”
“本殿听烟儿说,那陆长风对许家姐妹颇有情义,如今许家姐妹就在营中,若是能利用许家姐妹将陆长风擒获,那便等于折了白九夜的一个臂膀,不止本王回去对父皇有了交代,你坐镇边境有这三个人质在手,白九夜也会投鼠忌器了!”
营帐后面的许芯荷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口鼻捂的更严实了些。
“不可!”安王筠连忙打断了北宫烈的话。
“有何不可?”
“皇兄要算计那陆长风臣弟觉得无可厚非,可那许家姐妹是无辜的,她们二人不属于四国百姓,且没有参与两国战争,最重要的是,她们是孤云峰的弟子,若是我们北陵扣下了她们,岂不是要和孤云峰为敌?”
北宫烈大笑:“哈哈哈,你这小子莫不是傻了?那许家姐妹是自愿随你入营的,事成之后只要把手下人嘴巴都管严了,谁会知道我们擒拿了她们?再说了……”
北宫烈语气一转话音变得有几分暧昧:“那许家姐妹姐姐看起来温婉端庄,妹妹看起来娇俏可人,虽然二人都不及冷凝烟美艳,可也算姿色上等。老三你日前刚刚死去一个侧妃,何不将这姐妹收入帐中,享个齐人之福,这女人嘛,身子是你的,心就是你的了,到时候想打探白九夜的消息不就更方便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许芯荷听完北宫烈的话心砰砰砰跳,没想到还没等她想好如何算计这北陵太子,这北陵太子就已经把她们姐妹里外都算计透了啊。
许芯荷想立刻离开带着姐姐走,可安王筠的话却让她留住了脚步。
“荒谬!”安王筠呵斥北宫烈。
“本王岂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虽然本王对芯荷姑娘有意,可若芯荷姑娘不愿意,本王绝对不会做出越矩之事!皇兄此话不必再提!”安王筠听起来很生气。
许芯荷听到那句“本王对芯荷姑娘有意”之后,脸色不自觉的红了红。虽然她心中喜欢的是五师兄唐骏,可被安王筠那样温润儒雅又居于人上的优秀男子爱慕,还是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既然如此,那劝本王回京都的事,你也不必再提!”北宫烈语气也不善了。
“这是父皇圣旨!”安王筠怒斥。
“哼!将在外从调不从召!”北宫烈反驳。
“皇兄!你这是要逼臣弟动手吗?!”安王筠似乎怒不可遏。
“动手?反了你了!北宫筠,你找打吗?!”北宫烈似乎用脚踹翻了一个什么物件。
“来人!”安王筠一声令下,立刻有亲卫冲进了中军帐。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一个个都活腻了?!”北宫烈暴跳如雷。
安王筠深呼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皇兄,你看清楚,这些人是御林军啊!父皇就是知道你这执拗的性子,才命臣弟带领御林军前来,说若是皇兄执意不肯听劝,就让御林军绑了皇兄回去!”
“你——”北宫烈话还没说完,房间里就发出了动手的声音。许芯荷静静的等待结果。
不多时就听见北宫烈一声痛苦的闷哼,随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被人打晕了。
“唉!来人,给太子殿下先绑起来吧,免得他在路上闹!”安王筠下令。
“是,殿下,那属下等即可护送太子起程吗?”
安王筠回道:“明日天亮之后吧,你们取道红叶山,也不必带太多人,选一百精卫即可。红叶山路不好走,但贵在路程短距离快,只有把皇兄送到父皇眼皮底下,他才能不折腾啊!”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等等,你随后安排两千精兵,护送太子仪驾取官道回都城,再安排二百精骑护送三辆普通马车取道桃叶镇回都城。除此之外,红叶山有三条小路,你再安排三顶同样颜色的轿子,取道红叶山的兵马兵分三路,下山之后再汇合。如此一来,就算消息走漏出去,白九夜也未见得能一下猜中皇兄的撤退路线。”
“王爷英明!”
“别忘了,太子仪驾和那三辆空马车里都要坐人,不要别人看出车辙印子有问题。另外取道红叶山的三顶轿子里也都要坐人,不要被人看出问题。”
“王爷为殿下考虑的着实周到,只是属下不知那三顶轿子中,要将殿下放在哪一顶?”
安王筠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在其中一顶轿子的一角挂上一块绿布,若是有人袭击这顶轿子,你们一定要誓死保护,若是袭击另外两个,你们只需保命拖延。至于走哪条路,本王不做安排,三条小路翻山的距离大致相同,你们到达红叶山之后,随机选路。如此一来就不怕消息提前泄露了!”
“属下遵命!”
“去吧去吧!唉!”
许芯荷听完安王筠最后一个叹息之后便起身离去,这么重要的消息,她必须要立刻送回夏州,送到白九夜耳中。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军中帐内,北宫烈兄弟二人根本没有剑拔弩张,而是在把酒话谈。
“人走了?”北宫烈问向暗中的暗卫。
暗卫飞身而出:“回殿下,许芯荷从头听到尾,现在已经往自己营帐去了。”
北宫烈点点头看向安王筠:“多谢三弟陪皇兄演这场戏。”
安王筠赧然一笑,垂下长长的睫羽挡住了眼中的诡谲:“皇兄客气了,为我北陵做事,何须道谢,只是臣弟愚钝,不知有没有漏出破绽。”
北宫烈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安王筠的肩膀:“老三,你太多虑,本殿现在就要带兵去红叶山设伏了!哈哈哈,本殿要亲手擒住白九夜!”
“皇兄如何肯定楚王会中埋伏?那楚王不是好骗的人。”
北宫烈哂笑一声:“本殿不需要白九夜被骗,本殿只要他明知山中有虎,却不得不向虎山行!”
“哦?此话何意?”
北宫烈站起身,一边任由侍从伺候穿盔甲,一边开口道:“那陆长风对白九夜有救命之恩,而且不止一次,光是挡本王的箭,就挡了三次。白九夜对那个大师兄十分敬重。他若知道陆长风身陷红叶山,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北宫烈说的胸有成竹,安王筠也乐得顺水推舟:“那臣弟便祝皇兄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安王筠离开北宫烈营帐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帐中,然而只是片刻他又换了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从营帐后面钻了出来。
虽然北宫烈算计了许家姐妹,必然会放松营中的防御,让许家姐妹逃走回去报信。可他安王筠更需要利用这个机会给许家姐妹卖个好,至少在她们的印象中,自己是清白的。
这样万一捉拿白九夜的事情败露了,也不至于连累到自己。
安王筠到达许家姐妹营帐的时候,许芯荷刚刚对许芯竹说完自己今夜的收获。
“安王殿下?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怎么还穿成这样?”许芯荷惊讶问道。
安王筠一脸愁容:“芯荷姑娘,没有时间多说了,二位姑娘先随本王走吧,本王立刻送你们离开此处。”
许芯荷和许芯竹二人对视一眼,许芯荷故作不知的问道:“发生何事了?”
安王筠看向许芯荷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绵绵情意。
“芯荷姑娘,实不相瞒,皇兄想利用二位和楚王的关系要挟楚王,可本王并不希望北陵与孤云峰产生龃龉,此刻皇兄被本王出其不意的制住了,可这五十万大军的营盘毕竟是以皇兄为帅。二位姑娘最好立刻离开,否则待明日那些将领闹起来,本王就保不住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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