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卡坦半岛,梅里达市。
惨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三天。
自打墨西哥政府军的三个师抵达就位,炮火和硝烟就再也没有停止过。政府军方面装备好,墨解阵方面人数多。双方进入了血腥的消耗战。
拉斐尔蹲在一个弹坑里,双眼警惕的盯着前方。倒塌的房屋改变了原来的地形,城市的主干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残垣断壁间,一架倒栽葱的螺旋桨飞机挂在一栋半塌房子上。这是从‘肯尼迪’号飞来支援的战机,结果被政府军的‘毒刺’给打下来了。
拉斐尔亲眼看到这架飞机坠落的全过程,螺旋桨砸在废墟中冒起漫天灰尘,机头瘪了,起落架崩飞掉在很远的地方。油箱起火把后机身烧成骨架,一片机翼顽强得跟机身连接在一起,可上面满是破洞。
飞行员的尸体挂在机舱内,不知道是来不及跳伞,还是被击中时就死了,总之他的脑袋在机舱玻璃上撞出个破洞,满是血色。
拉斐尔的步枪放在弹坑边,手里抓着一个连着电线的起爆器。目前治安军里新兵太多,枪支并不是最好的武器。大家喜欢在防守作战中使用手榴弹和反步兵地雷。
拉斐尔负责控制反步兵地雷,只要看到对面有人进攻,他就要按下手里的起爆器。每次爆炸都足以让冲上来的敌人退下去,这是他能坚持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可反步兵地雷不多了。
弹坑里有个空的弹药箱,里头的老式手榴弹已经被用光了。弹坑里还蹲着贝斯特,原本的五人小组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另外三人不知道去了那里,反正战斗打着打着编制就乱,也不知道是否活着。
贝斯特手边放着六颗摘掉后盖的手榴弹,一颗的铁环还挂在他手指上,随时准备丢出去。他的臂力不错,投掷很有准头,这块弹坑构成的阵地前不少敌人就是被他炸死的。
同样的,手榴弹也不多了!
拉斐尔和贝斯特都不知道他们所处的这条战线已经被放弃了。跟他们一条战线上的同伴原本是一个连,可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其他的人都在仅仅两三天的战斗中全部填进去了。
造成这一切的是英克雷的飞机,拉斐尔亲眼看到一架f-16炫耀似的从他们阵地上空飞过。而对方掠飞的原因是它刚刚炸掉了一门重炮。墨解阵和治安军的重武器几乎都被敌人的飞机给干掉了。
有英克雷的战机在,‘肯尼迪’号的螺旋桨飞机就不敢来支援。而没有空中支援,战斗就变得极其残酷。士兵就是个数字,死了就从花名册上划去而已。
战场上其实还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一台收音机里传出的女声。战场上到处都是灰土,可这部收音机一直被擦的干干净净。
收音机里是墨解阵播音员乌瑟曼的声音,轻柔又带着悲伤的语调一直在陪伴战场上的每一个战士。她从来不做太多鼓舞性的动员,只是简单的跟战士们聊天或者唱歌,并且表示会跟大家战斗到底。
乌瑟曼此刻毫无疑问是墨解阵所有战士心中的女神,很多人愿意为了她去死。她的声音是战场上无数人坚持下去的唯一慰藉。只是今天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任谁两三天没日没夜的说话唱歌都要嗓子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