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听到他说受了灾,这些来自各地的学生,顿时都心有戚戚然——今年的水灾,可是大面积大范围,就算没受灾的人看到那些洪水泛滥的景象,谁又能不起恻然之心呢!
再听说他们还想着给乡里人挣钱的机会,学生们心里那点好笑鄙视,就已经不翼而飞。当听到最后那一句外行的话,这几个年龄比他和燕飞都大的学生们,已经有点肃然起敬了——年轻人就是这么样,正是年轻热血,却又容易感动的时候。
叔教授听到此,也是连连点头:“你们做的对,做的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受灾群众找一份活计,比直接发救济款更好,既然你们有这个想法,那这钱,我就更……”
王久明在旁连忙劝说:“叔老师,他们是想为乡亲们做点事,你更应该支持了。再说你是老师,我们这些学生需要你的支持,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吧?你们看什么时候能走,我直接在这里联系一辆车,也方便点,你看行吗?”
叔教授还想说话,燕飞接话道:“叔教授,等你们去帮忙设计规划,我还要做其他的施工准备工作,咱们这边我想着最好是越快越好。对了,也不知道你们过去需要准备什么配合一下,能不能先让个师兄给我们指点一下,我打电话回去让他们准备?”
看他俩都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叔教授也是无奈,只好暂时不再说这个话题,反正这也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儿,以后打交道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设计图纸就不是去测量一下半小时就能解决的事儿,就算是图纸设计出来,后期在实际施工中感觉到图纸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或者燕飞这里有什么新的要求,需要对图纸进行改进,那还得互相联系。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学生,就说道:“刚才大家都听见了,这次估计最低要在那里停留一星期,谁如果去不了就提前说。如果能去的话,现在就去准备,咱们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有谁不去吗?”
那几个学生互相对望了一下,几乎是一起开口:“我没事儿,去是没问题的!”
叔教授一挥手:“那行,把这些东西给我收拾收拾,你们就赶紧去准备,准备好了来我这里报个到。”
接着对王久明和燕飞黑子招呼道:“咱们进屋,喝杯茶详细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详细说的,规划那是得到地方见了实际情况才行,剩下的就是关于什么时候出发的这个问题。叔教授这边是等学生们收拾好立刻就能走,燕飞那边则是没想到来这一趟这么顺利,立即给场里打个电话,让他们给叔教授一行人安排住的地方。
王久明也没闲着,看两人说定,就准备拿起电话帮忙联系车。却被叔教授给止住了:“不用你联系车,学校里有个教工有辆车,以前我们也一直用那辆车,熟人价也不贵,让他跑一趟吧!”
价格真不贵,因为燕飞觉得,叔教授说的这辆车,价格哪怕是贵一点,估计别人都宁愿去买头毛驴骑着赶路,也不坐这四处透风的车。
于是省城去往三岔河的省道上,虎头奔开道,后面是一辆估计是跑了多年出租退役下来的小面包车。
当然叔教授肯定是要请到前面这里坐的,黑子是司机,燕飞要作陪。于是那些学生中除了两个女生能坐到这辆车里来,其他的,都在那辆跑起来气势惊人的小面包上——是挺惊人的,看到的估计都得躲老远,怕散架。
说实话燕飞宁愿能来一辆贵点的车,这面包车根本不敢跑太快,还要时不时的等他们一下。
等到走了一小半路程的时候,连叔教授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要不这样,咱们先走,让他们后面慢慢跟过来吧!”
燕飞和黑子早想如此了,只不过不好意思开口而已。而且就算叔教授开了口,他们两人还要假惺惺地道:“那要不我们先把你送过去,回头再过来接一下他们?”
叔教授呵呵一笑:“他们又不是找不到地方,不用管了,咱们先到了再说。”
燕飞还假模假样:“那也行,咱们走慢点,路上找地方吃点饭,说不定他们就赶上了!”
叔教授哈哈直笑。
他当了一辈子老师,交过的学生不知道有多少。早看出来了,这两个年轻人,都不是那种肚子里花花肠肠子的。路上这两个家伙,特别是开车那小伙儿等后面车时候,那着急上火的模样根本瞒不住人。
不过着急归着急,倒是都还能耐得住性子,在叔教授看来,这对年轻人来说已经算是很难得的品质了。
路上又吃了点饭,等车到了养牛场已经是天黑十来点钟。
在路口燕飞给周大脸交待了一下,让他给留意一下后面那辆车。
结果等学生们到来,都是凌晨一点钟。
即使如此,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学生在叔教授的带领下,就跟着他来到了竹林那边。
刚一到地方,叔教授就连连点头:“好地方,好地方!就是这水有点问题,要不然可真称得上一方好水土了!”
黑子点头哈腰地解释:“以前是污染水,后来那厂子遇到怪事倒闭了,我们这条河才干净的……”
他昨天在省城都大着胆子和叔教授说过话,现在同行一路,更是熟了。用他话说就是,越是有文化的人,有水平的人,越容易相处。
为啥?因为人家不会看不起谁,这就是素质。
谁让这厮接触了两个老教授,都是那种德高望重的——黑子这家伙根本想象不出来,他接触过的这两位‘有水平’的老人家,究竟是多大水平。
叔教授也就是随意谈了两句,然后就一挥手:“开工……”
布置那些学生们开始测绘地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