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尧握紧了话筒。

云亦烟挽着他的手臂，因为她站在沙发上，所以比霍景尧高了一截。

音乐响起，熟悉的前奏，的确是他经常听的一位歌手的知名歌曲——

“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

“把我的梦摇醒了，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男性醇厚低哑的嗓音，和女人清脆甜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天籁。

霍景尧唱完最后一个音，放下话筒侧头去看她，发现她满脸的眼泪。

她又哭了。

“不唱了不唱了，没意思，”云亦烟忽然跳下沙发，“我要睡觉，回房间，好困好累……”

真是一会儿就蹦出一个想法。

霍景尧始终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到底能折腾多久。

不过这一次，云亦烟是真的安静了，不闹了。

她回到主卧室，往床上一躺，还知道自己盖好被子，双手枕在耳后。

喝醉了还挺会照顾自己的。

“云亦烟，”霍景尧走了过去，站在她旁边，“云亦烟？”

他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看样子真是睡熟了。

霍景尧的目光，慢慢的柔和下来。

只有在她睡熟的时候，他才能卸掉面上所有的伪装，把心底真正的情绪，表露在脸上。

什么时候，连爱一个人啊，都要这般的小心翼翼。

霍景尧弯腰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又把她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拂开，指尖轻轻的流连着，舍不得离开。

“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的忘掉聂铭，放下聂铭，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待在我的身边。”他说，“到底还要多久。”

“我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吗？哪怕，你只有以前十分之一爱我，我也满足。”

“云亦烟，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是我爱上了你，爱你如命。”

“我想和你过一辈子，做真真正正的夫妻。”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再爱我一次？”

“给我一点提示吧，或者，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不会爱一个人，你知道的……”

大概是他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有些痒痒的，云亦烟嘟囔了一句，拍开了他：“别闹。”

“我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云亦烟翻了个身：“我要睡觉啊聂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霍景尧的手顿在半空中，脸色迅速的褪去了所有血色，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她在说……说什么？

她口中喊的那个名字，是聂铭，不是霍景尧。

所以，她潜意识里认为，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聂铭。

霍景尧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

自尊，爱情，面子，都被她一声“聂铭”给撕碎了，扔在地上，一地狼藉。

他猛地站了起来，看着还在睡熟中的她，真想掀开她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大声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