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乔玖音唇抿的紧紧地,语气里带着自嘲。
她双手紧紧拽住自己的病号服裤子,对乔森说,“连你都被我吓到了,那我现在,一定是很吓人的。”
乔森昧着良心说,“不,不吓人…”
闻言,乔玖音轻轻地哼了哼,心里是不信她的。
乔玖音没有开口询问乔森来这里做什么。警察明天就要带走她,乔森这个时候来,除了道别叙旧,不会有其他事情。
果然,乔森开口说,“阿音,明天你就要…进去了,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乔玖音听到这话,终于有了点儿反应。
心愿?
她也有。
“我想…抱抱孩子。”那个孩子,从生下来后,她就没有抱过。她离开滨江市的时候,方善还在重症儿科,后来她也申请过去探望方善,但都被方慕拒绝了。
做了一次母亲,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拥抱过一次,乔玖音心里感到遗憾。
乔森点点头,对她说,“我会打电话告诉方慕,至于结果…”
“你帮我打电话通知他就行。”怕方慕又会拒绝,乔玖音便加了一句,“就说,我想在进去前,见孩子一面。”如果那个人还有一点点良知,应该会带着孩子来看她的。
乔森答应了。
“还有其他愿望么?”
乔玖音想了想,又说,“爷爷那里…”
“爷爷不知道你们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他。”乔森哪里敢告诉乔云帆这些事,他怕自己刚说完,老爷子下一秒就断气撒手人寰了。
闻言,乔玖音倒是松了口气。
“不告诉他也好。”想到这一次进去,很有可能没法见到爷爷最后一面,乔玖音心里也不好过。
她低着头,心里装着许多事,有遗憾也有难过。
这一刻,她不禁暗问自己一声:她到底是怎样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阿音,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小笙?”乔森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的两个妹妹,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仅仅是为了一个男人?
那他可真是魅力无限。乔森不禁要对方慕刮目相看了。
乔玖音沉默了许久,或许是明白自己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忽然有了想要发泄的欲望。
尽管双眼看不见任何东西,乔玖音还是扬起了头,朝着乔森所在的方向,自嘲地说,“为什么?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在谦让她!方慕是我唯一不能让出去的人!”
“我爱他胜过小笙!”
“大哥,从小到大,你事事都让我谦让小笙,这么多年,你想过我心里的感受吗?”乔玖音指着自己的胸口,吼了句,“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会难过也会伤心。从来,小笙想要的,你们都要我先给她。小笙不开心了,你一句话就让我取消了生日宴会。小笙、小笙、无论何时,但凡涉及到小笙,你们总是事先想到她!”
“可我呢?”
乔玖音想哭却哭不出来,“我不是你的妹妹么?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妹妹,你对小笙就百般好,对我就各种敷衍!”乔玖笙一吼完,乔森就看到有浑浊的眼泪顺着她凹进去的眼眶里挤了出来。
他愣愣地看着,怎么也想不到,乔玖音心里对他有这么深的成见。
他动了动唇,吞吐了许久,才哑着声问出一句,“你怪我?”
乔玖音喉咙一哽,她擦了擦泪水,却没有否认。
她就是怪他、埋怨他。
这些年,她一直装着乖巧、懂事、体贴。但她心里有多埋怨乔森和父母,只有她清楚。
闻言,乔森整个人都变得颓废起来。
他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掏出打火机,不停地打燃火苗。他望着那团火苗,心里很累。“阿音。”他声音很低。乔玖音听见了,却没有说话。乔森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玖音根本不信,只当这是乔森在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
她无动于衷,满脸都布满了讽刺之色。
火苗在乔森的眼球里跳跃,忽明忽现,令他看起来有几分落寞。他突然问乔玖音,“你还记得,你十三岁到十五岁那两年的事吗?”
乔玖音愣了愣,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记不记得,那段时间小笙总是很容易受刺激,经常半夜尖叫、啼哭。”
乔玖音略一思索,才点了点头,说,“记得。”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吗?”
乔玖音哑然。
她想了想,轻声问,“医生不是说,她压力太大,精神失常,多休息就没问题了?”
“她那样潇洒随性的人,能有什么压力?”
“那是…?”难道还另有隐情?
乔森抬起头,凝视着沉默的乔玖音,终于道出了那个被他隐藏了十年的秘密。“父母并不是死于飞机遇难。”
乔玖音一时半会儿,没明白乔森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父母不是死于飞机遇难?
她明明记得,当时报社和新闻都播报了母亲及父亲去世的消息,怎么可能作假?
“那他们…”
不等乔玖音讲话说完,乔森终于道出了当年被他隐瞒的真相。“那一次,你去参加钢琴比赛,我刚毕业忙于工作,父母亲只带了小笙去勐海。结果,恰巧遇到t国国内政变。叛军的首领为了立威,将父母亲绑架起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