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北城是秦家的,得罪了秦家的少爷,她还想着全身而退?
幼稚,无知啊。
“吩咐下去,都给我好好守着,别再让人跑了。”
“是,老板娘!”
昏暗的房间,每一丝空气,令人窒息,崩溃。
唐兮一步一步后退,直到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秦战高大的身影欺近过来,眼里氤氲出一股幽幽的冷光:“怕了?”
唐兮的呼吸声沉重、急促。
怕……
怕了,可是又能如何?
她盯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攥在掌心里,抓疼了自己。
此刻的她,犹如孤零残破的扁舟,随时都可能被黑暗的狂潮淹没。
突然,她跪了下来,目光落在男人脚上那双高档的皮鞋。
如此卑微,如此低下。
“三少……”唐兮发出艰涩的声音。
她不知道这个变态是什么背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们都喊他“三少”。
“我错了,是我做错了,当初我不该用酒瓶子砸您,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您难堪。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吧。”
一字一字,唐兮颤抖着将这些话说完。
许多年前,她和妈妈也像这样,她们跪在那个男人面前,跪在那家人面前。
然而总有些人,他们习惯了用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把对方的尊严一点一点撕碎,狠狠践踏在脚底下,直到什么也不剩。
对于那些人来说,这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一种享受,一种畅快。
她弯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悲凉,哀怨,也有不敢表露、努力克制的愤怒。
秦战半蹲下来,手指扯住唐兮的长发,将她的脸蛋微微抬起来:“你这是知道错了的表情?”
“我怎么觉得不太像。”
“三少……”
秦战沙哑地嗤笑一声:“陪我睡一晚,我和你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嗯?”
“……”
说完,他便起身,坐到沙发上,往酒杯里倒了浅浅的半杯红酒。
他舒服地靠在沙发,抿了一小口,缓缓晃动着酒杯:“上次让你跳的舞,现在继续给我跳完。”
唐兮仰起脸,泪光早已模糊了双眼。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秦战的耐心被一点一点消磨。
不过看着她此刻低声下气、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觉得挺痛快,挺有趣的。
他微微眯起眸子,起身,又踱步到她身边。
伸手,他抹了一下她眼角的泪水,沙哑的嗓音埋在她耳边调侃道:“还是你打算先陪我睡完再跳?不过只怕到时候……把你弄得没力气跳了。”
唐兮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她却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张高高在上、正在得意坏笑的面孔。
扭曲至极——
变态不如,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