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侍郎双眉紧皱,一脸铁青,闭口不言。
倒是蔺氏口无遮拦,连连冷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信一国皇帝手段竟这般卑劣儿戏,在他眼里,国家大事是什么?是后院女人们的勾心斗角、谗言陷害吗?”
陆侍郎再次怒吼,“闭嘴!皇上岂是你能背后议论?”
“呵呵,他做那等……”
还没等蔺氏骂完,陆云瑶道,“母亲,刚刚你骂了几句也算是发泄完了,不许再说了。”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陆侍郎无论怎么吼、怎么制止,夫人都不管不顾地叫骂,但二小姐只轻描淡写一句话,夫人却乖乖闭嘴不再说。
二小姐依旧是那个二小姐,却又好像不是从前的二小姐。
现在的二小姐面容稚嫩纯真,但眼神却坚定犀利;气质依旧清新甜美,但却不妨碍气势摄人。
陆云瑶放下茶碗,“母亲说得对,一国皇帝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挺令人惊讶的。但无论他是好是坏,人家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们背后无论怎么怒骂狂吼,他不会生一场病、不会掉一斤肉,反倒会抓了我们的把柄,这种赔本的事我们不做,白白浪费力气,何不将有限的精力体力用在关键之事上?”
妾室们不敢公然表态,但内心却十分赞同,更认为如今整个陆府上下能指望之人,只有二小姐了。
陆侍郎问,“那按你的想法,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蔺氏连看都懒得看妾室一眼,只道,“无关紧要之人,是不是应该先退下?”
妾室们知晓夫人说的是她们,便起身要告退。
“不用,这里没有无关紧要之人,”陆云瑶淡淡道,“如果非有一个,那就是门口的淑玲,淑玲是楚王的人,也算是盟友,不用回避。”
“……”淑玲。
妾室们吃惊,实际上她们真没想到二小姐会将这么重要的机密告诉她们,她们只是出来迎接一下,看看陆府的希望——二小姐是否安好,不敢奢求其他。
陆云瑶继续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陆府倒了,姨娘们也没有好下场,所以现在不说我们是一家人,最起码也是荣辱与共的整体,她们有知情权。”
姨娘们震惊,更是感动。
蔺氏要反驳,但最后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陆云瑶看向陆侍郎,“我认为,现在我们需要做的还是等!等外公案情进展,西北战事结束,等楚王大捷回京,在那之前,只要努力规避风险,万不要惹怒皇宫里那些人。母亲出身将门应该最是明白,将在前线,最可怕的不是前面的敌人,而是后面的敌人!”
蔺氏瞬间双目大睁——是啊,后面的敌人才最为可怕!
因为前线的敌人在明,后面的敌人在暗!历朝历代,权势倾轧争夺所导致污蔑谗害数不胜数,不说别的,就说永安侯一案不正因为此?
陆云瑶的声音不大,语调却异常坚定,更是有着威严感。
陆侍郎道,“那你和二皇子之事怎么办?田贵妃会不会继续下毒手?”
陆云瑶点头,“我会想办法将这件事隐晦地透露给皇上……实际上即便我不说,皇上也能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虽然他现在的行为令人不齿,但该有的手段还是有的,否则当年也不会扛着韩王的压力勇得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