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九百年前,草原上有一条河流的神灵苏醒,却被他趁着趁着弱小打杀吞吃了。
从那以后,草原上的牧民们对他更加畏惧。每一个部落都必须供奉他、祭祀他,否则就会有灾难降临。
而部落的每一次迁徙,都需要“惊动”他的神龛,因而需要献上一份血食以求赎罪。
这些血食可以是普通的牲畜——草原上放牧的牲畜是一种类似于大象的有灵之兽,生性温和食量巨大,就算是最大的那个部落,也只有两把多头。每一次迁徙都需要杀掉一头这种“草莽象”,所以草原上这些部落都十分贫穷。
如果不想献祭草莽象也可以,那就用人命来替代,事实上恶业之父更喜欢人血。
每当部落遭遇难以解决的问题,比如干旱、比如瘟疫、比如寒宰……实在无力度过的时候,恶业之父可以帮助他们,但是必定要让他们杀死大量的族人献祭。
宋征他们赶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大约八百人的部落,正因为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以为触怒了神灵准备进行祭祀。
全族跪成了一圈,萨满在中央的空地上,认真而虔诚的举行着神秘的仪式,很快得到了“恶业之父”的回应。
回应之中,恶业之父显得愤怒,指责他们部落三天前在草原上猎杀了一头独角山羊,乃是他的神宠,所以神灵震怒,降下了惩罚。
赎罪的方法就是将参与那一次的十九人,全部杀死献祭,为神宠偿命。
部落中一片悲鸣,而宋征他们却清楚地看到,隐藏在暗处的恶业之父,露出了残忍却得意地微笑。
宋征忍不住摇头,看了潘妃仪一眼,庇护这样的本土神灵有何意义?他从恶业之父的神情上已经能看出来,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随便找个借口降下灾难,然后勒索信徒。
这个世界的神灵们,还真是处在一种野蛮而自私的状态。
潘妃仪虽然庇护本土神灵,但也没有精力去监察每一个神灵,她知道一些新诞生的神灵愚昧而野蛮,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过分。
王九更是忍不住要骂人,他心中有些抱怨没有说出来:这恶业之父的行径,和天火当初直接控制他们的生死,又有何区别?
甚至更加残忍,让他们的亲族亲手杀死十九名族人,献祭给神灵!
宋小圣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连连摇头:“废物!怎会有这样的魔物?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杀人获取血食,却要如此装神弄鬼。”
他大步走向了恶业之父藏身之地,在那个部落北方大约百里的位置,这里是一片腐烂的泥沼。宋小圣突然出现,恶业之父被惊动了,他猛地从泥沼中冲了出来,带着一片浑浊的泥水和恶臭,他卷起了狂风,将带有剧毒的泥浆朝着宋小圣撒过去。
“废物!”宋小圣骂了一句,不由分说抬脚踩了过去。
轰——
恶业之父骤然发现自己头顶上,仿佛无限高之处,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脚。泰山压顶降落下来。他吓的魂飞魄散,他只是个还在地面上的原生神灵,靠着坑蒙拐骗苟延残喘,何曾见过这等威能?
他一声怪叫卷起一团污浊的风沙就想要逃走,可是不管他飞出去多远,始终看到那只脚就在自己头顶上,然后慢慢落下来,重重的将他踩进了地面下。
王九上前去把手一捞,庞大的灵能已经困住了恶业之父的灵识。
宋征在一旁出手,灵能好像一只巨大的磨盘一样慢慢将恶业之父的意志消磨掉,只留下了一个纯粹的原生之灵。
胖子双手一团,庞大的灵能融入自身,但他仍旧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团力量的独立性。他对宋征三人点了点头,然后盘坐在一旁开始修炼。
部落之中,虔诚的萨满忽然发现神灵再也没有了回应,他有些茫然,但是又有一种感觉:笼罩在整个部落头顶上的那一层阴云,似乎已经散去。
王九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将这一团原生之灵炼化成为自己的一道分身,并将分身藏在了虚空夹层内,和本体之间有一道玄之又玄的联系。
他起身来准备去寻找下一个本土神灵,宋小圣在一边直撇嘴:“资质太差,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
王九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书生谈一谈孩子的教育问题。
宋征等了儿子一眼,宋小圣撇撇嘴不再说了,王九开心地笑了,却没想到书生紧跟着对儿子说道:“有些话不好说出来的,你要照顾一下王叔叔的自尊心。”
王九:“……”可能不是教育的问题,可能是书生这家伙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