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白烟轻晃,于空中氲成一滩薄雾,扑向了乔牧的浓妆。他很讨厌这股味道,瞅着这扑面而来的烟雾,所以他屏住呼吸,闭上了双目。
“滚出去抽烟,别碍着我看剧本。”
蹭完饭,那俩也没走,勾肩搭背地瞧着乔牧的剧本。其实剧本没啥精彩的,但是那密密麻麻的注解,歪歪扭扭的,如同狗爬一般,顿时就吸引她们的兴趣了。
玩字体解谜游戏时候,爽妹子悄悄地摸出跟烟,叼在了嘴中。
她低头点火,瞄了一眼悠悠哉哉的乔牧,心血来潮,冲着他脸上吐了口烟雾。
乔牧捂着口鼻,瞪着那家伙说道:“你丫的有病,你抽烟就算了,还让我们跟着抽二手烟?”
“你抽烟吗?”爽妹子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热巴,疑惑地问道。
热巴摇摇头,她说:“有试过,但是我不会抽烟。”
爽妹子想找个伙伴,但自觉没趣,她朝乔牧说:“烟灰缸呢?”
乔牧抓过剧本,拍拍上面掉落的烟灰,他说:“我不抽烟,哪来的烟灰缸?你去客厅,那导演附近有。”
“那算了,我不认识那导演,挺不好意思的。”她这一句算了,也不知道脑子想着什么。
乔牧也搞不懂,他说:“懒得理你,你爸我去拍戏了。回来看见你还抽着烟,我就踹死你个不听话的家伙。”
“滚犊子,你再瞎掰的话,我就跟你急眼了。”爽妹子怒视着那家伙。
乔牧走至门边,他回头冲着她,笑道:“咋的,你狮子座的就了不起,还能咬死我啊?”
关好门,懒得搭理她,整整衣裳准备下一场的拍摄。
吃饭的时候,法哈蒂跟他说过下一轮的拍摄计划,至于那玄乎的背影镜头,被他报纸脑后。
那是一间狭小的住房,也就是法哈蒂的书房。???
乔牧穿着灰色的衬衫,坐在别致的竹椅,望着整洁的书桌走神。
待会儿,他就得跟高媛媛在这张房间上演一出夫妻之间的猜测与怀疑。每个人的看法角度不同,乔牧揣测这段戏可能是表达对于婚姻的不安。
台词不多,却对于面部的神情要求极多,至少得出现疑惑、不满、怨恨等几种复杂的负面情绪。
他此刻就是酝酿着情绪,瞅着高媛媛,忒拧巴地念叨着台词。
高媛媛那家伙,挺消极的。
她的演技有个天花板,限定了自己的成就。最关键的,是她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距离触摸到天花板远着呢。被骂的这么多天,她也整明白了,估摸着自己也没有多大机会镀好这层金了,索性破罐破摔,跟着感觉走。
这部电影中,她饰演的角色叫做小雪,是王君的妻子。
相貌就是好看,却是太好看的那种,恰好符合她的那种气质流。按照年龄算,其实诗施出演的话,与乔牧的夫妻档算是挺完美的。
只是,乔牧看见这大姐挨喷之后,他就觉得一点都不可惜。自家诗施来演这部剧,肯定被导演骂成弱智,指不定就弄得精神崩溃了。她就挂名个副导演,还长期赖在家中带孩子,真是白费乔牧一番苦心。本想让她随着大导演涨涨经验的。
“ok,这场结束了。”
法哈蒂说完之后,没等翻译出来,乔牧就麻木地看向高媛媛,丧气地说道:“重来吧,那家伙就是神经病。”
翻译妹子提醒道:“乔总,导演说过了。”
乔牧转头看向法哈蒂那边,那家伙正盯着监视器来回的看着,觉得忒不可思议。
他们拍戏这么多天,ng最少的镜头也都有了七次以上,哪有一次过的说法?但是,他也懒得问,能过且过,万一提醒了那家伙,要求自己重来一遍就糟糕了。
“我们真的过了吗?”高媛媛却是惊讶,不敢相信地问道。
翻译妹子说了之后,法哈蒂微笑地点点头,他说:“当然,你们很棒,我们该去换个场景了。”
“呵,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这么顺利就拍摄好了。”
高媛媛笑得特别开心,她靠着门框,冲着乔牧说:“我们这么顺利,收工之后的好好庆祝下,以前都得累的半死不活也能过一个镜头。”
“那肯定啊!怎么都得开瓶香槟……”
“抱歉,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乔牧本想说庆祝一番,却被法哈蒂断了。他低头瞅着监视器的镜头,语气略显沉重的说道。
“为什么?”
“灯光。”
“灯光怎么了?”
“不知道。”
“……”
就如同,今早忽悠乔牧瞎晃悠一样,法哈蒂让他们重新拍摄了这一部分。
他说灯光有问题,却说不上哪里有问题。来回拍摄了几次,他罕见的没骂人,而是嘟囔道:“差了点,还不行。”
乔牧抓着脑袋,整个人都懵逼了,他趁着再一次ng的时候,跑过去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法哈蒂将手中的香烟搁到一边,他说:“你知道伦勃朗布光法吗?”
“有听过,怎么了?”
乔牧曾经迷恋过一段时期摄影,启蒙于陈老师。那段时间,仅仅是两个星期,他还搜过一些专业术语。伦勃朗布光法,是一种真正具有绘画风格的用光类型。
命名是源于这种布光效果再现了荷兰画家伦勃朗的人物绘画中对光影的描绘。于是,一种对我们来说极具有特色的创作风格就以他的名字而流传下来。
港省的王墨镜就偏爱这种光法,来对人物进行深度刻画。
法哈蒂说:“但灯光,照在你脸上的时候,有着一种坚毅、果断的感觉,不符合人物的设定。我有让灯光师、摄影师调整,但是不符合我的要求。”
乔牧觉得,这家伙就是来挑刺的,灯光的问题不解决好,最后赖在自己头上。
他让自个和高媛媛反复折腾,这是几个意思?他不满地说:“那你就不能先想好用什么灯光吗?我这一遍遍的来回演,很烦的。”
“只有不断地推到重演,方能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法哈蒂说了一句很有逼格的话。
“我将会于一次次卷土重来,站在山的最高处?”有些茫然的乔牧,觉得这家伙或许是不满自己的演技,于是顺口接了一句。
“sure,你很聪明。”
法哈蒂欣慰的点点头,他低着头,拾起香烟说:“回去吧,我的孩子,我们需要再次拍摄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