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仁炳出去买了早点回来。如花还没睡醒。陆仁炳便吃了自己那份儿,剩下的,写了字条让如花醒了自己热热吃。
他自己则是去太平戏院上工,毕竟他在那里还跑着龙套呢。
原来的十二少是有一辆自行车的,相当时髦。这也便宜了陆仁炳,省的他再去挤电车。
三十年代的香江,远没有后世那么繁华。街两旁也都是低矮的木楼。除了个外国人或者洋行聚集的地方。大部分都是类似的中式建筑。
这个时代的香江,没有沪海繁华,但也比大多数的内地城市要繁华洋气。
沪海是这个时代远东的中心城市,那里的流行文化,深深地影响着香江。
就比如唱片机里播放的“时代歌曲”,大部分都来自沪海。香江本土的唱片,仍然以粤曲小调为主,没有本土的时代歌曲。
这也是陆仁炳可以切入的点。想要在戏曲行业出头,实在是太难。
虽说十二少长相很像北平城里面程蝶衣,但是他却是唱生角儿的。
在粤剧中生角儿,一般都是团体里的头把,待遇好,到功夫要求也要更高。
像十二少这样半路出家的票友,想要出头,那可真是难比登天。嗯,陆仁炳除外,他是挂壁。
但是再挂壁,也要遵守行内的规矩,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想要出头,且等着吧。
无论什么年头作艺的人,能耐都是基础,关键是要有机遇和有贵人扶持。
具体到太平戏院的徐家班来说,至少徐班主飞捧你才行。
陆仁炳现在还在徐家班待着的原因是,他得学习啊,得跟着人家练功啊。
不能老是票友的水平不是。他到了徐家班的院子,徐班主正端坐在堂屋的廊檐下。左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棍子,右手里端着一柄紫砂壶。正一脸严肃地盯着院子里的一干人,练功。
这里大都是未出师的徒弟,有年长一些的,更多的是小孩子。
平日里,陆仁炳是按照出师的徒弟对待的。徐老板对他练功与否也不怎么关心。他是冲着钱的面子上,陪着这个十二少耍着玩的。
指不定什么时候,阔少玩够了,就回家继承家业了,倒时候自己还能落一个富豪弟子,何苦呵呵人家找不自在呢。
陆仁炳对有本事的人,还是尊重的。这徐老板再这个行当里算是头一份的,不仅自己本事硬札,教徒弟的本领也事有口皆碑。
现如今粤剧行当里,有名的班社里都有他的徒弟,连那个最近名声大噪的张月儿,也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
陆仁炳向徐先生见礼。“师傅好!”
“阿邦,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徐师傅语气平和。
“师傅,我最近遇到一些事情,也想了很久关于我自己前途的事情。我想明白了,自己是真的热爱唱戏,想要一辈子干这个,以此为生。还请师傅指条明路。”
徐老板有点吃惊,“阿邦,你不是玩笑吧,好好的富家大少不做,要来做这下九流的行当,你又是何苦呢?”
“师傅,我热爱唱戏,别的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兴趣,我家里人,也被我做通了工作。”陆仁炳半真半假的说道。
“阿邦,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部骗你,你现在学戏有些晚了。骨头硬了,该怎么练功夫,我们粤剧虽然没有昆曲,京剧要求那么严,但也是一板一眼马虎不得的。”
“师傅,我愿意吃苦,吃再多的苦,我都不怕。”陆仁炳坚决的道。
“那好吧,你想做哪一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