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用奇怪的目光看了过来。
顾莞宁和他心有灵犀,自然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将来有一天,我们夫妻必会出手对付齐王世子夫妇。到那个时候,玥姐儿也难以幸免。此时生出怜惜之意,只会令日后多添困扰?”
太孙收敛笑容:“是。这一天,迟早会有的。”
何必心软!
何必心怜!
顾莞宁也沉默了下来,半晌,才低声道:“萧诩,我每次看到玥姐儿,总想起我小的时候。”
太孙一愣,看着顾莞宁眼中闪过的一丝痛苦之色,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顾莞宁总对玥姐儿多了几分关注和怜惜。现在想来,玥姐儿确实和年幼时的顾莞宁差不多,亲娘对自己不管不问,冷冷淡淡。
太孙走上前,将她搂进怀中,歉然低语:“阿宁,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些,让你难过。”
顾莞宁躺在熟悉的怀抱里,低落的情绪稍稍振作了一些:“这些和你无关。你责怪自己做什么。”
“以后的事,暂且不去多想。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偶尔见面的时候,多哄一哄她罢了。”
太孙轻轻抚摸着顾莞宁的发丝,另一只手搂紧了她的纤腰:“阿宁,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哪怕是日后想留下玥姐儿,也无妨。我们两个,总不至于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
顾莞宁一怔,抬起头。
太孙正看着她,眼眸中满是温柔和包容。
为人君者,最忌心慈手软。
太孙外表温和,实则颇有决断。该狠下心肠的时候,绝不会心软。可在她面前,他总是顺着她的心意,百般纵容着她。
顾莞宁心中泛起丝丝柔情,将头依偎在他的胸膛处:“萧诩,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嫁给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太孙低声笑了起来:“今日还没说过。”
接下来,夫妻亲密私语,令人羞于一一细述。
……
新年,又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府中来往应酬,顾莞宁并未过问,一律由太子妃出面。她大多时间,都留在梧桐居里,陪着一双孩子。
孩子整日待在身边,一点点地看着他们成长,感情也愈发深厚。她几乎一日都离不得两个孩子。
现在想来,前世的自己,对阿奕实在太过疏忽了。
太孙也推了几日应酬,和宋工匠他们几个,动手做了两匹极小的木马,又做了两只会飞的木鸟。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
太孙献宝一般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放进了铺着地毯的屋子里,兴致勃勃地说道:“阿宁,让阿娇和阿奕来试试木马。”
顾莞宁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他们两个刚满九个月,才刚爬利索,还不会站,更不会走。这个时候学什么木马。放在这儿,不小心磕着碰着怎么办。”
太孙虚心接受批评,将这些东西又挪到隔壁的空屋子里。又将宫中赏赐的适合孩子玩的东西收拾出来一些,布置一间屋子。等孩子满周岁再用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