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柏看了顾莞宁一眼,目光颇为微妙:“他们是齐王府的人。”
……
齐王府三个字一出口,屋子里陡然静了下来。
太夫人的神色难看至极,半晌才张口问道:“顾柏,你真的查清楚了么?这些人,真的是齐王府的人吗?”
顾柏敛容应道:“这么重要的事,属下绝不敢打半句诳语。”
顾柏当差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也绝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必然是调查得清清楚楚了,才会来禀报。
齐王府……
这到底是齐王的意思,还是齐王世子派人所为?
太夫人眼中满是愤怒的火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顾莞宁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心惊,忙扶稳了太夫人的身子:“祖母,你先消消气。别为了这点小事动怒。”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哪里是小事。”
太夫人心痛如割,声音里竟也有了哽咽之意:“你姑姑是齐王妃,这些年来,齐王府和我们定北侯府不说亲如一家,也是格外亲近。”
“你姑姑和齐王在藩地待着,不能回京。他们和顾家的书信来往从未断过,每到年节,都会让人送丰厚的年礼来。我不贪图这些东西,不过,女儿女婿孝敬我这个老婆子,我心里也高兴。”
“我待齐王世子如何,你也是知道的。犹胜过行哥儿他们几个。”
“却没想到,他们竟在暗中提防顾家。”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他们这是在往我的心头插了一刀啊……”
太夫人再也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眼角渗出两滴泪水。
顾莞宁心中一恸,紧紧地握着太夫人冰凉的手:“祖母……”
喊了这么一声后,却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做出这等举动的,肯定是齐王世子。
不过,这其中也少不了齐王首肯。齐王妃或许知道此事,或许也曾阻止过,只是这都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至此,脉脉温情的假象被全数撕开,露出来的,是残忍又凉薄的疑心戒备。
顾柏站在那儿,看着愤怒伤心不已的太夫人,心里也是一阵沉痛。定定神道:“请太夫人平心静气,免得动怒伤了身体。”
太夫人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无力地摆摆手。
顾莞宁取出丝帕,轻柔地为太夫人擦拭脸上的泪珠:“祖母,你别难过了。其实,这一日迟早是会来的。早些知道,我们也能早做防备。”
是啊!
往日亲密无间,是因为齐王父子一直竭力拉拢顾家,也想和顾家亲上加亲的缘故。
一旦顾莞宁和太孙的亲事定下,必然会惹恼齐王父子。齐王府会派人来盯着定北侯府里的动静,其实也不算稀奇。
太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
眼底还有掩饰不去的伤心难过,不过,到底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