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欢道:“不对。”
明镜和云行月齐齐看向他,“哪儿不对了?”
君无欢沉声道:“以拓跋胤的性格,不会在大战之际躲在后方。”
明镜仔细一想,也对。虽然拓跋胤因为受伤一直避免与君无欢正面交手,但是却每一场战事几乎都会亲自临阵。拓跋胤这样的身份和声望,有时候不需要他出战,只是压阵就足以让北晋将士稳定军心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云行月道,“拓跋胤也不是铁人做的,病了或者有事什么的,今天看着也不像是要打得多厉害的样子。”
君无欢道:“那就更不对了,北晋人这样的进攻规模,他们自己也该清楚对沧云军不会有多大的伤害,根本无法撼动我们半分。那还打什么?”要试探这些日子也该试探完了,他们彼此都清楚下一次交手必然是一场大战。而不是依然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
云行月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君无欢看向明镜,“这两天可有什么消息?”
明镜想了想,“没有什么消息啊?这些日子两军不一直都在对峙么?貊族人也没有增兵的迹象啊。”
君无欢道:“我是说别的地方,上京平京或者梁州……”
明镜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一切顺利,沧云城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也没有什么坏消息。梁州的话…公主现在与萧艨将军应该已经将拓跋赞合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就能收到喜讯了呢。”
君无欢微微凝眉,很快脸色便是微微一变道:“拓跋胤不在军中!”
旁边两人都是一愣,“拓跋胤不在军中?”
君无欢道:“派人去查,拓跋胤昨晚是不是带兵离开了。”
明镜正想说没有,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是微微一变飞快地转身走了。
当拓跋胤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赶往拓跋赞被困的地方的时候,拓跋赞已经带着麾下兵马苦苦地挡住了天启兵马两日的攻击了。天启禁军这么多年来难得有扬眉吐气的时候,如今自然是士气高涨,如狼似虎。北晋人虽然多,但是这小城地城防实在是太过薄弱,几乎完全只能靠北晋将士悍不畏死的一次次将进攻挡了回去。但即便是如此,薄弱的城墙也挡住了天启几乎毫不停歇的攻击。眼看着就算北晋人不被打败,城墙就要直接崩塌了。
听到麾下禀告,红着一双眼睛的拓跋赞脸色阴沉。阴恻恻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小城,冷声道:“将城里的人全部抓上来!”
跟前禀告的士兵一愣,“王爷?”
拓跋赞厉声道,“还不去!一个都不要漏掉,将城里的天启人全部抓到城楼上来。”
“是,王爷!”士兵领命而去。
这确实不是什么体面的计策,但事到如今却也顾不得许多了。战场上,赢了的人才有体面,输了的人支配给人做阶下囚。就像是当年那些天启的权贵一样。
很快,城中的百姓被抓着押到了城楼上。不少妇女和孩子更是直接被押到了城楼边上,推出去直面天启禁军的攻击。城楼下的天启禁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是一愣。从去年开始,到现在几乎快要半年的时间了,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遇到有北晋将领直接拿城中的平民百姓要挟敌人。
“怎么回事?”萧艨一愣,立刻果断地下令,“全军后退!”
号角声响的同时,大军后方升起了传令的令旗。正在进攻的天启禁军立刻全军后退,与城楼以及城外的貊族骑兵拉开了距离。
楚凌和祝摇红策马到了阵前,看到这一幕祝摇红脸色一变冷笑道:“这个北晋齐王,倒真是好本事。”
楚凌道:“困兽之斗,他自然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了。”
萧艨过来,脸色也有些难看,“公主,怎么办?”
楚凌想了想,沉声道:“师弟,你可真是给师父他老人家长脸啊。”楚凌的声音清越温柔,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的城楼上。片刻后,拓跋赞出现在了城楼上,脸色依然不好看但是他却在笑着,“师姐?师父他不是早就不认我这个徒弟了么?何来的长脸?”
楚凌点点头道:“哦,齐王殿下可真是给貊族人长脸啊。”
拓跋赞轻哼一声冷笑道:“别废话,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楚凌点头笑道:“明白,你想要我撤兵放你离开嘛。”
拓跋赞笑道:“我还要你束手就擒。”
楚凌道:“齐王,你最好搞清楚若是杀了这些人,到底是你北晋损失大还是天启损失更大。你若为了要挟我而屠城,你猜以后但凡你貊族大军所驻之地会如何?百姓是会提前跑光还是会干脆跟天启里应外合弄死你们?”
拓跋赞冷哼一声,抬手将一把刀架在了旁边一个妇人的脖子上,“别废话,曲笙,我知道你诡言善辩,本王就一句话,退还是不退!”、
“公主……”跟在楚凌身边的将领脸色都变得格外难看起来。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他们此时退了,放拓跋赞逃走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是如果不退…他们毫不怀疑拓跋赞真的会将城中所有的天启人都杀光。因为在貊族人的眼中,他们从来没有将天启人当成人看过。杀掉一两万天启人,估计跟杀掉一两万猫狗鸡鸭没什么区别。”
根本不给楚凌说话的机会,拓跋赞毫不留情地一刀挥下,那妇人的头颅瞬间从城楼上掉落了下来。
城楼上响起了一片惊恐的叫声和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