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不愿和朱厚照抬杠。
方继藩眨眨眼:“殿下博学多才,实是很令人钦佩啊。不过,殿下虽是懂诸多语言,可要知道,天下的语言,何其多也,殿下一个人,懂得过来吗?”
这话听得,朱厚照就很不乐意了。
他冷笑:“学便是了,再多,本宫也学的来,这学习语言,可是有诀窍的,每一种语言,都有其语法,先懂其法,再背诵它的常用词句,寻几个土人来,让他时刻在你身边,你每日与他对谈,用不了个月,便大致可以正常交流了,怎么,你想学?来,喊一声师父,我教你。”
方继藩摇摇头:“我不学这个。”
这令朱厚照颇有几分惆怅。
方继藩这家伙,是能偷懒就偷懒,丝毫不以浅薄为耻。
方继藩继续道:“不过,殿下的学习方法,一定是好的,我在想,咱们西山学院,是不是要办一个外语的书院呢?”
“呀。”朱厚照顿时摩拳擦掌:“可以呀,这是好事,老方,你太聪明了,本宫为何没有想到。”
方继藩便背着手,接受了他的恭维;“只是可惜啊,让谁来做这个外语学院的院长呢,真是麻烦,这个世上,有这么多能人志士,实在是挑花了眼睛啊。”
朱厚照睁大眼睛,跃跃欲试的样子朝方继藩眨眼,仿佛是在说,我呀,我呀。
方继藩道:“我家里,有个家奴,他倒是极聪明,不如就让他来吧,他懂四五种语言呢。”
朱厚照倒吸一口凉气:“懂四五种,本宫不信。”
方继藩掐着指头给他算:“他是山东人,自会说山东话,还会说官话,会说……”
朱厚照已是不耐烦了:“少啰嗦,本宫觉得,本宫很合适,这个外语书院的院长,非本宫不可,老方,本宫要翻脸了哪。”
方继藩却喜欢吊着朱厚照的胃口:“殿下可不成,殿下是什么身份哪,不可,不可。”
他拼命摇头。
朱厚照急了,作势要掐方继藩的脖子。
方继藩只好道:“要做院长也可以,交钱。”
朱厚照:“……”
方继藩道:“我思来想去,生源是想好了,学费呢,也为他们料理了,甚至他们肄业之后,还要授予他们战略保障局的军衔,唯独……还缺一陛奖学金,要不,殿下付了吧。”
朱厚照开始唧唧哼哼,大抵是,哪里有给你方继藩干活,还要自己掏银子的道理。
这一次,他唧唧哼哼,用的乃是梵语,这梵语,说穿了,就是天竺语。
方继藩反正也听不懂,耳根很清净,爱咋咋地。
朱厚照咳嗽,乐了:“老方,本宫答应了,银子的事好说。”
他是个永远不知疲倦的机器,但凡是有什么能让他出风头的事,他总是求之不得。
外语书院这事儿,还是要向弘治皇帝奏报不可。
方继藩没闲着,立即书了一份章程,至奉天殿。
弘治皇帝戴着墨镜,显得高深莫测。
下头七八个内阁学士和尚书,也一个个戴着墨镜,谁也不知墨镜背后的眼睛里,深藏着什么。
方继藩进去的时候,差点打了个踉跄。
卧槽……
墨镜已经这么火了?
这世上的人,十之八九都是跟风狗。
皇帝戴上了墨镜,王不仕也戴了,大家一看,稀罕哪,仿佛这已成了自己区分寻常人的象征。
许多人,也想买一副来看看。
这不买还好,一买,那些商贾们,顿时觉得拉风,这玩意可贵着呢,最低档次的,也是几十两银子,寻常人,买不起。出门在外,这么个显眼的墨镜一戴,顿时,我有钱这三个字,就写在了脸上。
官宦们戴着,也极好,宦海沉浮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看穿自己的底细,可眼睛却是心灵的窗口,戴着墨镜,顿时有了威仪,别人看不清你。
当然,重要的还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陛下都戴了嘛。
这个时候,大家并不会觉得,对方戴了眼镜,是对对方的不尊重,反正你戴我也戴,来呀,互相伤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