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农业还增产了?
夏冰脸都绿了。
不是说,工商兴起,会误农吗?
征收税赋……
多少来着?
夏冰睁大着眼睛,很仔细的连续看了几遍,十分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不对呀……这怎么可能。
一百三十七万两!
…………
这是……国库一年白银收入的一半!
朝廷一年缴纳银税,也才三百多万两呢。
虽说定兴县没有实物税,没有粮税,可那些东西,对于往年定兴县而言,是不值一提的。
夏冰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依旧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对吧,肯定是核算错了。
“上官……上官……”田镜见夏冰似癫的模样,连忙小心翼翼的呼喊。
可夏冰却充耳不闻,他眼睛都红了,忙起身,匆匆离座,到了一旁的耳房,翻箱倒柜,过了一盏茶功夫,方才拍着一本簿册,这簿册上都已落了灰,将这簿册一打开,此乃定兴县往年的簿册。
弘治九年,缴银四千六百二十三两,丝,一千九百五十六斤,粮,九千二百一十五担,帛,九十七匹,茶叶,三百七十五斤……
夏冰猛的打了个冷颤。
这税赋,何止是增长了十倍,说是三十倍,五十倍,一百倍,都有人信!
一百三十七万两,其中四成定兴县留用,用以修学、修筑道路、偿还贷款,还有修筑河堤,搭建桥梁……也就是说,五六十万两银子扣下。
疯了……一个县,他们竟然留下了五六十万两银子,太奢侈了。
可是……
押入国库的银税是多少来着?
八十二万两……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比灌铅了还重,八十二万啊,区区一县,几乎可以媲美一个布政使司了。
他神色凝重,猛地一拍案牍,认真的道:“这些,当真吗?”
“已经核算过数遍了,需解押的钱款,不日即将送至。”
夏冰脸色已是变幻不定。
这小吏,不可能敢来部堂里儿戏,那么……这是真的!
田镜也忐忑不安的看着夏冰。
夏冰则也盯着田镜。
二人四目相对,此刻,竟有火花溅出。
缓了一下,夏冰的脸上,竟是渐渐的浮现出笑容,整个人都变得和蔼可亲了:“你姓……”
“姓田。”
夏冰微笑道:“噢,田先生,你乃欧阳县令的心腹?”
“是。”田镜心里道,心腹实在是不敢当,不过……欧阳县令对自己倒是颇为信任的。
“来,坐下说话,来了户部,就相当于来了自己的家一样,不要拘谨。”夏冰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了,八十万两啊,这是钱粮大户,一下子,户部的燃眉之急,就凭着这个簿册,算是解决了。
单凭这本簿册,那欧阳志,便足以功勋卓著,再加上他的与众不同的身份,眼前此人虽只是一个小吏,可宰相门前也是七品官啊。
“人都死了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还不快给田先生预备茶盏,田先生一路而来,舟车劳顿的,尽都是一些没眼色的东西!”
夏冰喝骂了一段,而后看向田镜,就咧嘴乐了,怎么看,都觉得这位司吏,虽是地位卑微,却是相貌奇特,不似凡人哪:“田先生在哪里下榻?”
“就在附近的……”
夏冰一挥手道:“不必在客栈里了,想来不久,李公就要召问你,就在这部堂里的廨舍,给先生收拾一个屋子,住下吧。”
田镜受宠若惊地看着夏冰,道:“这……小人……”
夏冰打断道:“不要自称小人。”
田镜露出几许为难之色,道:“学生……奉使君之命,只怕还要去探望一下方都尉。”
夏冰随即道:“呀,部堂里可以准备车马,正好本官也要立即赶去见过李公,你且去见方都尉……方都尉……”
一说到方都尉,夏冰脸色怪异起来,顿了一下,才道:“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啊,你可要仔细侍奉,留着心。”
田镜忙点头道:“是,是,那么学生先告辞。”
“诶呀,这么快就去?来都来了,一口茶也不喝?”夏冰笑吟吟道:“罢罢罢,你只怕要在京里留几日,择日,你我再一叙,我也正好有公务,需立即奏报。”
田镜悻悻然,心里想……京城就是京城啊,部堂里的官,果然不一样,说变脸就变脸,难怪他们能做大官。
…………………………
第四章,继续,继续,对了,推一本书《华娱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