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辜雀身上，而辜雀又何尝不是看着所有人。

他死死握着光明令牌，喘着粗气道：“辉煌的宇宙文明，百年之内湮灭大半，剩下的也只是苟延残喘，缩聚暗处。”

“执法者联盟、太阴宫、太阳宫、蓬莱仙宫、凌霄天宫、太乙道宫、万古雷池、银河之海太多太多的势力湮灭，无数人慷慨赴死。”

“那一战是如此惨烈啊，亚丁主席临死之前曾长啸问天，为何倾尽全力都无法战胜黑暗？”

辜雀摇头自嘲一笑，道：“我又何尝没有问过，只是天道似乎也给不了答案。”

“最后时刻，亚丁主席全身染血，要我答应他，驱逐黑暗，重新建立光明，给这片土地带来和平，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遭受战争的苦痛。”

“至今百年，大千宇宙势力割据，我辜雀苦苦支撑，拼尽全力，却未立寸功，想来也是可笑。”

无数的百姓看着辜雀，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喘着粗气，也有人默默流泪。

辜雀继续道：“亚丁主席的最后一句话是：光明大军与黑暗势力惨战虚空，未曾退后，未曾怯懦，以血肉之躯挡住黑暗。”

“是啊，没有一个人怯懦，没有一个人退缩。”

“亚丁主席说，他的身躯和灵魂将散落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亲眼目睹黑暗的罪行，亲眼见证大千光明的再次诞生。”

“很可惜，百年过去，他依旧没有见到。”

辜雀立于虚空之巅，高举光明令牌，缓缓道：“而我辜雀！”

“我辜雀！百年来，生生死死，无数次大战未曾祛除黑暗，有愧于亚丁主席之重托。”

“百年来，四处漂泊，与亲人聚少离多，让她们整日担忧，饱受相思之苦。我辜雀，也负她们！”

神雀盟皇宫之中，轩辕轻灵等人互相抹泪，心头酸楚无比。

辜雀眼眶红了，继续道：“百年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未见好转，反而还诞生黑暗天衍魔龙，险些摧毁宇宙。我辜雀，未能带来和平，也负诸天苍生！”

诸天万界百姓听到这里，忍不住纷纷痛哭出声。

“不！”

一声大吼响起，声音来自于四周的道莲之上。

一个虬髯大汗双目血红，大声道：“辜雀盟主心怀天下苍生，乃是真正的修者，我鬼刀宋狂一生八千年，谁也不佩服，但对辜雀盟主，那是五体投地！”

“不错！”

又一个老者大吼道：“我原以为辜雀盟主和其他人一样，不过都是些乱世打劫的利益之徒，今日听闻这番话，老夫羞愧，今生不奉苍天后土，不奉图腾神祇，但奉辜雀盟主矣！”

这两个声音发出，四周修者压抑的情绪顿时爆发了出来，一个个大吼出声，整个寰宇都震动了起来。

“该有个交代了！”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忽然变得冷峻，寒声道：“百年承诺，百年漂泊，百年愧疚，对亚丁主席，对爱人兄弟，对天下苍生，我辜雀该有一个交代了！”

“就在今天！就在此时此刻！”

他暴喝一声，豁然朝黄泉碧落看去，厉声道：“我的遗言早已说尽，但有一句话对你说！”

黄泉碧落道：“你说。”

辜雀道：“你是一个杀手，和大千宇宙没有关系，只是为了还人情而已。你现在走，我不杀你，也不追究！你怎么选？”

黄泉碧落双眸一眯，一股无穷的杀意顿时从他体内席卷而出，化作无尽的风暴，骤然朝辜雀席卷而去。

辜雀直接祭出镇界灵柩棺，重重横在面前，将这一股杀意风暴挡住。

他的身体依旧笔直！

黄泉碧落森然道：“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

辜雀咧嘴道：“看来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