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初到东番不久,但靠着手中掌握的海量财富,再加上和郑芝龙谈判之后关系和缓,可以就近从福建采购物质,东番岛上各种物质时不缺的。
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地盘,有了自己的军队子民,什么事情都可以由自己说了算,再也不用受朝廷的夹板气,这让陈越心情苏畅无比。
荒凉的东番岛就如同一只空白的画板,可以任由自己绘图,广阔的南海就如同无边无垠的草原,任由自己策马纵横,南洋诸岛蕴藏的海量财富等着自己去挖掘。
跨越无边的海洋,乘风破浪,击败远方的敌人,夺取海量的财富,大洋任由自己驰骋,这才是快意的人生!
然而陈越的快意没有保持很久,正月初八,一只快船从舟山而来,带来了来自朝廷的消息。
顺西联军合流,出川攻打荆州,湖广二十万军队溃败,湖广总督何腾蛟殉国,目前流贼军正在湖广攻城掠地,大明几无可用兵将!这个消息震骇的陈越目瞪口呆,齐国公府诸人也都大惊失色!
“朝廷刚刚北伐失败,损失军队十余万,现在湖广二十万军队溃败,这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啊!”齐国公府右长史兼镇抚使单明磊道,话语中却不乏幸灾乐祸之心。
“以朝廷现在的情况,恐怕短时间内无力镇压这数十万流贼,而湖广一带又是大明腹心之地,更是重要的粮仓,万万不容有失,若是流贼再顺江攻打江西,或南下进攻两广,半个大明都会大乱,满鞑要是再趁机南下的话,大明恐怕危矣!
我齐国府虽然占据了东番,可要想发展壮大却离不开大明的支持,若是大明出现乱局,对我东番也十分不利。而齐国公您本来就是大明的臣子,祖辈受大明之隆恩,在此大明深陷危机之时,也不得不出兵为大明分忧。”
齐国公府左长史兼东宁知府钱枫林叹道。
“可是我们刚刚占领东番岛,国公他哪里能离得开啊?”监察使何禄道。眼下东番岛一切初创,陈越是绝对的核心定海神针,怎么能够离开?荷兰人会不会攻打大明,郑家在海峡对岸虎视眈眈,东番岛还可还并没有真正立稳脚啊!
“没有什么不能离开的,”陈越深思良久,终于说话了,“东番岛虽然初创,可各项制度均已完整,钱长史乃是千里之才,再有诸位的协助,治理小小的东番实乃大材小用。
荷兰人虽然在爪哇马六甲有着不弱的实力,但其本土毕竟在万里之外的欧罗巴州,他们在爪哇也不过数千军队几十艘战舰而已,为了保证对爪哇的占领,能派出的军队不会太多,根本威胁不了大员。
至于福建郑家,只要我听从朝廷召唤出掌军队,借郑芝龙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东番挑衅!”
听着陈越的话语,诸人也都反应过来,是啊,陈越此次回到朝廷必然得到重用,说不定会掌握整个大明的军队,这个时候郑芝龙巴结陈越都来不及,又如何敢主动挑衅?
而没了外地威胁,东番岛自然可以健康发展,陈越在与不在也没多少区别。
久跟陈越的人都知道,齐国公陈越虽然有了自立之心,可在心中却还是牵挂着大明,更割舍不下南京的崇祯父女,所以也不再劝说。
至于齐国公府参军兼东宁府同知顾君恩,却欲言又止,但限于自己出身顺军的身份,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而大员知县李彦直,新投奔齐国公府不久,这个时候还没有多少话语权,不愿多说。
既然确定了应召回朝廷,东番的事情自然得安排妥当。
陈越决定,东宁知府钱枫林主管东番岛民政,主掌移民、治理各项事宜,春天还会有山东移民逐渐到来,移民的安置工作非常繁杂,这都是钱枫林的事情,同知顾君恩辅助之;
以杨正平为齐国公府兵马司主事,管理东番岛所有军队,主掌征兵、训练、防卫事宜;以潘学忠为军械司主事兼领东宁府工曹,主掌一应武器兵甲车船制作事宜;以任宇为齐国公府度支使兼掌东宁府户曹,管理整个东番岛财政;以何禄为齐国公府监察使兼东宁府推官,监控整个东宁岛兼管司法。
东宁府所有军队八千余,陈越决定只带三千,其中两千老兵一千新兵,其他军队留守东番岛,由杨正平负责带领训练,然而却遭到了诸人的一致反对。
“流贼军多达数十万,国公您只带三千人能济什么事啊?还是把军队悉数带出,在岛上只留下一两千人便可以,现在正是农闲季节,我们可以征召岛上百姓服役,只需一两个月又能征召几千军队。”杨正平劝道。
陈越却摇摇头:“带三千人和五千人本就没有太大区别。我受征召是统领军队,并非赤膊上阵亲自和流贼军厮杀。咱们积攒点实力不易,还是留在岛上的好。
服役是咱们东番岛的规矩,所有百姓农闲季节都要服最少一个月的役,不过现在东番初创,不能过度使用民力,一切以东番岛平稳发展为要。
三千人,足以护卫我的安全!”
见陈越坚持,众人反复劝说之后,也只能无奈的同意。
议事结束,诸人退去时,陈越单独把顾君恩留了下来。
“顾先生刚才好像有话要说?”陈越笑着问道。
顾君恩张张嘴欲言又止,终于叹口气,“属下没什么要说的。”
“我知道顾先生出身顺军,对大顺感情深厚,所以此次出征就没有带你,还请见谅。”陈越道。人都是有感情的,顾君恩当年在顺军中倾注了大量的感情,陈越之所以不带他也是有些不放心。
“国公您做得对,属下出身顺军,本来就该避嫌。”顾君恩叹道。
陈越打量顾君恩良久,也只能让他去了。
“国公爷,属下以为您此次出兵应该带顾君恩此人。”众人都退去了,刘能却悄然走进了房间,对陈越建议道。
“嗯?”陈越沉静的看着刘能。